第七章
第二天刘振邦就消失了。
桌上只留下一张字条,字迹潦草。
说他病情加重,要去省城治病。
整整一个月音讯全无,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
厂里的流言传遍了每个角落,都说他那个病秧子身体,怕是早就死在外面了。
我捏着那张字条,手脚冰冷。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刘振邦虽然体弱,但求生欲极强,绝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心中的不安让我心慌不已,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刘振邦留下的印章和授权书,
径直去了车队,调了厂里最好的一辆车。
司机老张有些犹豫。
厂长夫人,这......没王副厂长的批条,我不敢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
刘振邦才是厂长,这是他的授权书。你要是认不清谁是主子,现在就可以下车。
老张缩了缩脖子,没再吭声,发动了汽车。
我们的目标,是刘振邦提过一次的那个省城疗养院。
汽车刚驶出市区,开上通往郊区的公路,速度就慢了下来。
几辆摩托车从两侧包抄上来,将我们的夹在中间逼停。
车窗被钢管砸得粉碎,玻璃渣溅的我脸上到处都是。
车门被人一把拽开,一群流里流气的混混,揪着我的胳膊一把将我从车里拖了出来。
老张吓得脸色惨白,抱着头缩在驾驶座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被人狠狠掼在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
在我意识陷入昏沉的前一秒,我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厂里的王副厂长,他双手插兜正阴冷地看着我。
他身后,李雪柔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对我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绑在冰冷的铁柱上勒得生疼,
嘴里塞着一块满是机油味的破布。
仓库的破门被人一脚踹开,王副厂长和李雪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王副厂长挺着他那啤酒肚,满脸的得意。
李雪柔则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她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嫉妒。
我的好姐姐,厂长夫人的滋味,尝够了吗
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像是毒蛇吐信。
告诉你一个秘密,刘振邦那个病秧子,早就死透了!
我们把他装进麻袋,沉到江里喂鱼了,连块骨头都捞不着!
我死死地瞪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她似乎很欣赏我这副惊恐又愤怒的表情,笑得花枝乱颤。
别这么看着我呀。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刘振邦捡回来的野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她松开我的下巴,后退一步,不要脸地挽住王副厂长的胳膊。
现在看清楚了,王副厂长,才是这家厂未来的主人!而我,会是新的厂长夫人!
她像是说到了什么最得意的事情,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想知道。
是我,亲手把安眠药磨成最细的粉,一点一点,放进他每天喝的水里的!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你是不是还心疼得不得了真是个蠢货!
她的话音刚落,就猛地抬起脚,穿着尖头高跟鞋的脚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
剧痛瞬间席卷了我,我疼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她走上前,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骨头碎裂般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颤抖,她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胜利者的得意。
这就叫,从凤凰变回野鸡!
你这辈子,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