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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三位皇子同时起兵了。
我站在东宫最高的阁楼上,看着远处滚滚狼烟。
手中碧玉蛊盒里的三只血蛊已经僵死。
它们完成了使命。
大皇子死于营帐,二皇子暴毙马上,三皇子在攻城时突然坠马而亡。
死状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七窍流血,心脉尽断。
宫女惊慌地跑来,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速去乾元殿。
我抚了抚并不显怀的肚子,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乾元殿内,皇后正对着军事舆图发愁,太子周行砚却在一旁悠闲地品茶。
皇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你父亲旧部还能调动多少兵马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
父亲中风后,他的势力早被谢惊澜暗中接管。
约三万。我怯生生地说。
太好了。
皇后握住我的手,等平定叛乱,你就是大周第一功臣。
太子冷笑一声:母后何必求她儿臣自有办法。
我太了解这种语气了。
前世他把我扔进万虫坑前,也是这般不屑。
我暗中掐诀,催动他体内的同心蛊。
当晚,太子破天荒地来了我的寝殿。
他喝得烂醉,眼中却闪烁着残忍的光:你以为怀了种就能高枕无忧等孩子出生,就是你的死期。
我假装害怕地缩在床角,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脱衣服。
他压上来时,我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你知道万虫噬心是什么感觉吗
他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瞬间煞白。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看着他的眼睛:那些被你害死的南疆人,都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四肢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我松开蛊咒,他立刻瘫软下来,气息全无。
来人啊,太子殿下晕倒了。
我尖叫着扯乱自己的衣襟,眼泪瞬间涌出。
太医们忙乱了一夜,最终跪地宣布太子暴毙。
皇后当场昏厥,而我伏在太子尸体上痛哭,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痛失所爱的寡妇。
三日后,天牢传来消息。
乔揽星试图逃跑,被就地正法。
我知道这是皇后灭口,正如我所料。
太子丧仪期间,我悲痛欲绝地靠在皇后肩头。
母后,为了腹中皇儿,您一定要保重...
这句话像咒语般让皇后振作起来。
她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而我趁机递上父亲贪污受贿,残害发妻的罪证。
当乔丞相被削官夺爵的那天,谢惊澜的人从别院地窖救出了被做成
人彘的母亲。
朝局渐稳,我的孕肚也开始显怀。
皇后对我百依百顺,朝臣们纷纷投靠。
只有谢惊澜知道,那不过是裹了羊膀胱的布包。
三日后大朝会,会有刺客。
我皱眉:你受伤了
他摇头,刚要说话,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冷箭。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将我扑倒,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后背。
谢惊澜!
我失声惊呼。
刺客很快被侍卫拿下,但谢惊澜的伤势却让我心惊。
箭头淬了毒,太医束手无策:若熬不过今晚...
滚出去。
我冷冷道。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我割开手腕,让本命蛊顺着伤口爬入他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用蛊救人而非害人。
我对着昏迷的他低语,蠢货,谁让你挡箭的
高烧中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我本该抽开,却鬼使神差地任由他握着。
他的掌心粗糙温暖,让我想起那个雨夜,他单膝跪地奉上南疆兵符的模样。
窗外更鼓响起,我惊觉自己竟守了他一整夜。
这不在计划中,复仇大业未成,我怎能为一个男人分心
可当他终于睁开眼,虚弱地冲我笑时,我胸口那股陌生的暖流又来了。
殿下...他声音嘶哑。
我猛地抽回手: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失去得力助手。
他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臣只是想说,北境军权已到手。
我转身掩饰发烫的脸颊,却看到铜镜中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