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天下午,苏芊玉提前结束了个人的拍摄工作,特意换上围裙等在厨房。陶冉丽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提着新鲜的食材。
先把肉切成三厘米见方。陶冉丽递给她菜刀,语气比往常柔和,注意,要顺着纹理切。
苏芊玉接过那把沉甸甸的刀,手心里沁出汗来。她平时料理多用小巧的水果刀,这把传统菜刀握在手里像件武器。
太厚了。陶冉丽皱眉看着她的第一刀,这样不入味。
我重切。苏芊玉紧张地调整角度。
不对！你这样会把纤维全切断,口感就差了！陶冉丽突然从背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下刀,感受这个角度…
苏芊玉浑身僵硬,这是婆婆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和油烟混合的气息,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意外地温暖有力。
接下来焯水。陶冉丽松开手,转身去准备香料,水要滚开才能下肉。
苏芊玉手忙脚乱地照做,却在关键时刻忘了婆婆的叮嘱,把肉直接放进了冷水里。
停！陶冉丽厉声喝道,冷水下肉腥味全锁在里面了！
对不起,我重来…
算了算了,你去看火候吧。陶冉丽挥挥手,我来处理肉。
苏芊玉沮丧地退到一旁,看着婆婆熟练地操作着。厨房里弥漫着香料和肉香,本该温馨的场景却因她的笨手笨脚而变得尴尬。
晚餐时,徐河融对红烧肉赞不绝口：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芊玉,你学的怎么样
我…苏芊玉低头戳着米饭,我帮倒忙了。
陶冉丽突然开口：她刀工还行,就是太着急。
这意外的肯定让苏芊玉抬起头,正好对上婆婆的目光。那一刻,她似乎看到陶冉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晚饭后,徐河融去收拾行李,苏芊玉在厨房洗碗。她不经意间发现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工整地记录着她最近几期视频的菜谱要点,旁边还有小小的批注：可加姜汁去寒搭配小米粥更养胃。
她正出神,突然听到婆婆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她最新一期视频的旁白。门没关严,透过缝隙她看到陶冉丽戴着老花镜,正对着平板电脑认真观看,还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苏芊玉轻轻合上冰箱门,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暖意。
第二天,社区公告栏上的一则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锦绣社区第十五届美食节,诚邀各路厨艺高手参赛！
她刚拍下通知照片,就听见身后传来社区主任的声音：陶阿姨！今年您一定要参加啊,去年您因病缺席,大家可想念您做的八宝鸭了！
我考虑考虑。陶冉丽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
苏芊玉转身,正好与婆婆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突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竞争气息。
主任,我也要报名。苏芊玉突然说,现代创意料理组。
陶冉丽挑了挑眉：那我报传统组。
社区主任笑着点头：太好了！咱们社区这次可有看头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说话。但苏芊玉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挑战已经在她们之间展开。
当晚,她辗转难眠,索性起床去厨房练习。打开灯,却看见料理台上整齐摆放着几样东西：陶冉丽的那把宝贝菜刀,一本翻开的《传统刀工图解》,还有一小碗浸泡在清水里的白萝卜——练习雕花用的。
苏芊玉伸手触摸那把刀的木质刀柄,上面还残留着婆婆手掌的温度。她忽然意识到,这场战争或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