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修真小说 > 汤乔允顾汀州宫父子都选白月光,我二婚嫁豪门小说免费阅读 > 第173章  想起和想念是不一样的
汤乔允挑了下眉,没拆穿他眼底那点强撑的倔强,只淡淡道:“行,那你先缓过来。刘叔的早餐该送来了,我去拿碗筷。”
她转身往食堂方向走。
步子轻快,帆布裤腿扫过草丛,带起几片沾着露水的草叶。
顾汀州望着她的背影,手里的漱口水瓶子被捏得发皱。
他刚才没看错,她手腕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泥土,指甲缝里也是浅浅的灰。
可她自己浑然不觉,好像这满身的烟火气本该就属于她。
林山海在旁边收拾水壶,冷不丁道:“逞强没用,真扛不住就说。”
顾汀州横他一眼,刚想反驳,肚子里那股坠胀感又涌上来。
他咬着牙往旱厕挪,走两步又回头看。
见汤乔允正和刘叔在食堂门口说话,手里拎着两个白瓷碗。晨光落在她侧脸上,像多了一层光芒,极其的耀眼。
他可能真的栽了。
自投罗网到她的掌中,出不来了。
“为了允儿,这点破事算什么?”他嘀咕着,闭着眼冲进木板围起来的角落。
那股恶臭瞬间裹上来。
他死死憋着气,用卫生纸将鼻子堵住。眼都不敢睁,只听见苍蝇在耳边嗡嗡乱撞,脚下的泥土软乎乎的,像是随时会陷下去。
几分钟后。
他像打了一场硬仗一样,一脑门冷汗,脸色及其凝重的走出旱厕。
汤乔允正好端着早餐走过来。
见他这模样,心里还是有点心疼。
她脚步顿了顿,把碗往旁边石桌上一放,赶紧从包里摸出包湿巾递过去:“擦擦手吧。”
顾汀州接过湿巾,胃里翻涌的厉害,连包装都撕不开。
汤乔允无奈,伸手帮他扯开一角。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他的手冰凉凉的,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允儿,我很丢人吧?”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连个厕所都搞不定。”
汤乔允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从帆布包里翻出个小药盒。
“胃里不舒服时,吃两粒就好了。”
“要是实在受不了,我屋内有个厕所帐篷。也有个便携式马桶,你可以拿去用。”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遭罪。”
顾汀州抬头看她。
她眼里没半点嘲讽,只有坦然和诚挚。
她也知道,他是为了她才来到这里。
她可以不感动,但不能强迫他适应这里的一切。
顾汀州一脸懊恼,真的有点打退堂鼓,“允儿,其它都还好,就是……就是这个厕所,我实在忍不了。”
汤乔允笑了笑,温柔的说:“忍不了就不要忍了。”
“待会儿,你就离开这里,返回港城,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顾汀州:“我走了,你怎么办?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允儿,你也真的没必要留在这里。”
“你说话告诉我,你留在这里是不是为了躲宫北琛?我告诉你,你真的没有必要怕他。”
“我会保护你,绝不会允许他伤你分毫。”
汤乔允听了,脸上的笑意冷却,“顾汀州,你想多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而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
“这里虽然很苦,但学到的东西很多。我也很开心,很充足。”
顾汀州一脸不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你……你确定没在想着他?”
汤乔允一愣,“谁啊?”
顾汀州酸涩的说:“就那谁呗!”
“……”汤乔允拧眉,略略沉思几秒。
说真的。
这半年,她偶尔也会想起宫北琛。
但是,想起和想念是有区别的。
他在她的生命中留下那么深刻的伤痕,怎么可能忘的掉呢?
只是,她不会再爱他,甚至也不会去恨他。
因为,无论爱或恨,都是一种情感和能量的消耗。
他不配消耗她的情感。
只有漠视和抹杀,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绝缘。一别两宽,此生两相忘。
见她脸色冷凝。
顾汀州心口一疼,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不开心的事。”
“嗯~,我想好了,还是要留下来。你放心,我会克服万难,成为和村花最般配的村草。”
“啊?”汤乔允愣神。
顾汀州清俊帅气的脸庞,浮现一抹没正形的笑,“你是村花,我是村草,我们绝配。”
“……”汤乔允皱眉,无言以对。
“早餐吃什么?我饿了。”
“噢~,早餐是包子,鸡蛋和牛奶,豆浆这些。”
顾汀州见状,满意点了点头,“还行,都可以入口。”
说完。
他自顾自接过她手中的早餐,吃了两个鸡蛋。
汤乔允也不在多说什么。
反正,随便他折腾吧。
吃几天苦头,只当体验生活了。
……
早餐过后。
汤乔允和工作人员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汀州说是来当记录员。
但其实,他什么都不干,就只跟在汤乔允身边,冒充她的助理。
除了她,别人喊他帮忙,他像没听见一样,根本喊不动。
中午十一点多。
气温上来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山里的风都带着灼意。
考古坑边的土被晒得发白,踩上去烫得脚底板发疼。空气里飘着尘土和汗味,连蝉鸣都透着股有气无力的烦躁。
顾汀州跟着汤乔允和林山海给探方划地层线。
手里的洛阳铲刚插进土里,拔出来时就带着滚烫的热气。
他穿着件冰丝衬衫,后背早被汗浸透,贴在身上黏得难受。额前的头发也湿哒哒地往下滴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凉一下又立刻被体温烘热。
“顾先生,把这个标尺立在那边,对齐探方边。”林山海的声音从坑底传上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沾着泥,却半点不见烦躁,手里的刷子还在轻轻扫着块陶片。
顾汀州应了声,弯腰拎起标尺,刚直起身就觉得眼前晃了下。
太阳像个火球悬在头顶。
光线刺得他眼睛发花,耳边嗡嗡响,连林山海的话都像是隔着层水传来。
他咬了咬牙,硬撑着把标尺插进土里,手指刚碰到滚烫的金属杆,就猛地缩回手。
太烫了,像是要烧起来。
“嘶呃。”
“你没事吧?”坑边忽然传来汤乔允的声音。
她刚从另一个探方过来,手里拿着个军用水壶。
见他脸色发白,嘴唇都干得起了皮,眉头立刻皱起来,“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中暑了?”
顾汀州刚想摇头说没事,喉咙里却干得发疼,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栽下去。
汤乔允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碰到他胳膊,烫得像揣了个暖炉。
“还说没事!你都中暑了。”汤乔允把水壶塞到他手里,拉着他往旁边的老槐树下走,“赶紧到阴凉地歇着,你这衬衫根本不透气,在太阳底下晒就是找罪受。”
老槐树下有片斑驳的树荫,风一吹总算带了点凉意。
顾汀州靠着树干坐下。
拧开水壶猛灌了几口,凉白开滑过喉咙,更加难受。
他现在只想喝点冰镇饮料。
然后再去泡个冷水澡。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他喘着气说,声音还有点虚。
汤乔允蹲在他面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指尖的凉意让他瑟缩了一下。
她皱着眉收回手:“都烫成这样了还嘴硬。”
说着,从帆布包里翻出支藿香正气水,拧开盖子递过去,“喝了这个,能好受点。”
药水里的酒精味冲得顾汀州皱紧了鼻子,他平时连药片都不爱吃,更别说这又苦又辣的东西。
可看着汤乔允眼里的担心,他没敢拒绝,捏着鼻子仰头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滑进喉咙,呛得他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逞能。”汤乔允递过张纸巾,又从包里摸出个小风扇。
是那种装电池的便携款,风不大,却带着点凉意,“吹会儿。”
风扇的风拂过脸颊,带着她指尖残留的微凉。
顾汀州看着她蹲在旁边,额头上也有汗,却顾不上擦,正低头从包里翻着什么。他忽然想起早上那间旱厕,想起昨晚硌得他睡不着的折叠床,心里有点发酸。
“你平时……也这么热吗?”他小声问。
汤乔允翻出块冰毛巾,递给他让他敷额头,闻言笑了笑:“习惯了。夏天都这样,到了中午就躲在树荫下歇会儿,下午再接着干。”
她顿了顿,瞥了眼他湿透的衬衫,“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周队的帐篷里待着,那里有空调。”
顾汀州握着毛巾的手紧了紧。
他刚才在太阳底下撑着,就是不想被她看轻,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顾汀州。
“不去。”
他吸了吸鼻子,把风扇往她那边递了递,“你也吹吹。我没事,歇会儿就能接着干。”
汤乔允愣了下,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和硬撑的样子,忽然笑了。
也真是难为他了。
她没接风扇,只是站起身:“那你在这儿歇够了再动。我去给你拿瓶冰镇矿泉水,刘叔早上带了冰桶,藏在树底下呢。”
看着她往食堂方向走的背影,顾汀州把额头的毛巾往下拉了拉,遮住了眼睛。风扇的风还在吹,带着点甜意,好像连空气里的热气都没那么难熬了。
他想,其实热一点也没什么。只要能离她近点,好像也没那么难。
……
到了下午。
顾汀州已经肉眼可见的黑了几个度。
短短两天,他已经快变成糙汉了。
头发也乱糟糟顾不上搭理,身上昂贵的订制白衬衣,脏成了地图。
他爸妈以及外公外婆看了,估计会心疼的掉眼泪。
晚上收工以后。
“怎么样?还受得了吗?”
“滋~,这么小看我。你都能受得了,我一个大男人会受不了吗?”
“呵呵。”汤乔允无奈一笑。
看见她笑,顾汀州也跟着笑,“当然了,要是有点奖励就更好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顾汀州不假思索,“亲一个。”
“……”汤乔允笑容一僵,呆滞的看着他。
顾汀州没正形的调侃一笑,凑上来索吻,“村花,快奖励我一个亲亲。”
他的脸凑到她面前,只有半尺的距离。
老实说。
他的五官长相真的很帅,是帅的无可挑剔那种。比宫北琛更精致,更耐看。
可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不敢爱他,更不敢对他敞开心扉。
他太不定性了。
总是带给别人一种很危险且不靠谱的感觉。
“……别闹了。”
顾汀州见她往后缩了半步,眼里的玩笑劲儿淡了点,却没退开,只是弯着唇看她:“逗你玩呢。”
汤乔允捏着帆布包的带子没说话,傍晚的风掠过探方,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腥气,吹得人心里发沉。
她知道他不是玩笑。
可她刚从上段感情中狼狈逃离,还没有办法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奖励嘛~”顾汀州忽然直起身,往食堂方向瞥了眼,转了话头,“刘叔今晚做了绿豆汤吧?能多给我盛一碗不?算你奖励我今天没拖后腿。”
汤乔允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不是滋味,点头道:“自己去盛,管够。”
“得嘞!”他应得爽快,转身往食堂走,脚步却没平时跳脱,背影在暮色里拉得长长的,有点孤零零的。
汤乔允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心里莫名一阵楚酸。
林山海从身后探方爬上来,拍了拍她的肩:“他今天帮着筛了两袋土,没偷懒。”
他顿了顿,瞥了眼顾汀州的方向,“就是太盯着你了,你挖坑他递铲,你记笔记他递笔。我让他帮着搬下标本箱,他说‘等允儿忙完再说’。顾先生这份苦心,你千万别辜负了。”
“林师哥,别说了。”汤乔允打断他,声音有点低,“他就是图一时新鲜,过几天待不住了,自然就走了。”
林山海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收拾工具:“这地方,新鲜劲儿哪那么好过。不过说真的,他那手,今天握洛阳铲磨出好几个水泡,愣是没喊一声。”
汤乔允心里咯噔一下。
早上递湿巾时碰过他的手,明明还光滑得很。
她真的有点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