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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孕吐,被我当成了精神压力过大的后遗症。可当家庭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着我和顾云深说出恭喜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两个月了。
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
指尖轻轻摩挲着睡裙下的小腹,丝绸布料贴着皮肤,触感凉得惊人。
窗外暴雨正酣,雨珠砸在雕花玻璃上,晕开无数扭曲的光影,像极了顾云深看我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里面蜷缩着的小生命,此刻正安稳地沉睡,全然不知自己从孕育之初,就成了一场博弈的筹码。
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在这样一座令人窒息的牢笼里。
顾云深得知我怀孕后,先是愣了足足半分钟,随即而来的狂喜几乎将他淹没。他想用这个孩子,永远地、彻底地,把我锁在他身边。
他甚至为了让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生,彻底解除了对我父母的软禁,还亲自把弟弟宁子言从海外接了回来,让他住进了我们隔壁的房间。
他以为用亲情就能彻底融化我。
这也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在我怀孕三个月,孕相初显的时候,我主动提出,想回娘家住几天。
不行。他立刻就拒绝了,眼神里满是警惕。
我没急,只是掌心贴上隆起的小腹,丝绸晨袍下的皮肤能感受到胎儿微弱的脉动。
我想让爸妈也摸摸他。
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却越发软糯,而且子言从国外回来后,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和依赖,这是我这几个月来精心伪装出的成果。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终于有了温度。
我趁机凑近,将脸颊贴在他西装马甲上,听着他逐渐紊乱的心跳,像只温顺的猫:就几天,好不好
指甲掐进他后背的羊毛面料,就当是为了宝宝。
回到宁家别墅,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我冲下车,抱住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父母和弟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姐。宁子言扶住我,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压低了声音,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别墅外那些属于顾云深的人和车。
他最大的防线,已经因为对我的爱和对孩子的期待,而出现了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