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川叹了口气,把手机关机,拿起公文包起身离开。
走出市委大楼时,天已经黑了。
那辆崭新的帕萨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只等待猎物的黑豹。
坐进车里,林川没有立即发动。
他拿出保密手机,犹豫要不要告诉白雪明早的会议。
最终,他决定保留这个信息——在弄清白雪和梁楚生的真实意图前,他需要留一些底牌。
林川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驶向那个充满未知的夜晚。
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这场危险的游戏将进入新的阶段。
而他,这个被各方势力推上前台的小卒子,必须学会在夹缝中求生........
林川驱车来到市人民医院时,夜色已深。
医院的白色大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急诊室的红色灯牌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停好车,他拨通了白雪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
产检科三楼,上来接我。
白雪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产检科
林川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去那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来了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川满腹狐疑地走进医院大厅。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乘电梯上到三楼,走廊上零星坐着几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有的在丈夫陪伴下翻看杂志。
318诊室。
白雪的短信跳了出来。
林川走到318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开了一条缝,白雪的脸出现在门后,她脸色有些苍白,但妆容依旧精致。
进来吧。
她侧身让出一条路。
诊室内,一位中年女医生正在整理检查报告。见林川进来,医生推了推眼镜：
这位就是您丈夫
白雪微微一笑：
是的,张医生。
林川如坠冰窟,他盯着白雪平坦的小腹,喉咙发紧：
你...怀孕了
刚满十二周。
白雪平静地说,从医生手中接过检查报告,各项指标都正常。
林川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接过医生递来的B超照片,上面那个模糊的小点像一把刀刺进他的眼睛。
恭喜你们。
医生笑着说,胎儿发育得很好。
走出诊室,林川一把拉住白雪的手腕：
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雪甩开他的手,将检查报告塞进包里：
别在这闹,车上说。
电梯里,两人沉默相对。
林川盯着电梯数字跳动,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直到坐进车里,他才终于爆发：
你他妈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结婚前——
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白雪系好安全带,语气冷静得可怕,孩子又不用你养,一年后我们就离婚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川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谁的孩子
白雪涂着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重要吗
梁楚生的
林川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白雪没有回答,只是摇下车窗,夜风灌了进来,她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
林川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窜出停车场,他感觉被愚弄了,被利用了。
梁楚生道貌岸然,有妻有子,却让情人怀了孕,还找自己当挡箭牌。
你们算计我。
林川声音发颤,调我出监狱,就是为了这个
白雪终于转过头,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林川,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只是个棋子,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车子驶过一盏又一盏路灯,光影在林川脸上交替。
他想起监狱里那些犯人的眼神——被背叛的眼神,被利用的眼神,现在他明白了那种感受。
一年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白雪的声音软了下来,编制、前途,甚至更多,在这期间,你只需要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林川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他想起梁楚生威严的面孔,想起他拍着自己肩膀说好好干的样子——多么讽刺,这位高高在上的市长,背地里却干着如此龌龊的勾当！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
白雪打断他的思绪,周政民会出席,你需要——
够了！
林川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响,我不是你们的狗！
白雪被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
冷静点,林川,你已经上了这条船,要么一起划到对岸,要么...
她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林川看着斑马线上走过的一对年轻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怀孕的妻子,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多么讽刺的画面。
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最终说道。
白雪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请柬放在仪表台上：
明晚七点,帝豪酒店,别让我失望。
林川没有回答,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感觉自己也正驶向某个无法回头的路口......
回到别墅,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林川眼睛发痛。
保姆早已准备好晚餐,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海鲜和牛排,香气四溢。
先生,太太,可以用餐了。
保姆陈姨恭敬地说道。
白雪优雅地脱下外套,露出贴身的黑色连衣裙,隆起的腹部已经隐约可见。
她瞥了一眼站在玄关发愣的林川：
不饿
林川没有回答,径直穿过餐厅,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走进二楼卧室,重重地关上门,将自己摔在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
床垫柔软得令人窒息。林川盯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花纹,思绪如同被搅浑的水,渐渐沉淀出清晰的轮廓——从监狱里遇到白露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掉进了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林川翻了个身,床单在他身下皱成一团。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满怀希望地以为终于能调离监狱这座苦海,如何在得知要与白雪假结婚时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又是如何对梁楚生感恩戴德。
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