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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回来了,他十分愧疚。
说好的在安儿诞生前回来,他却没有做到。
没错,安儿还在,只不过此『安儿』非彼安儿。
李嬷嬷死后,我取代她的位置,成了王妃的心腹。
我劝说王妃把『安儿』留下,用来固宠,待日后王妃诞下世子时,再暗中将其处理了。
若被发现,也可将一切罪责推到李嬷嬷身上,王妃毫不知情。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谁还能忍心怪罪
更何况,是王爷不在,才给了恶人可乘之机,这样一来,更能激起王爷的怜惜之情。
王妃前思后想,采纳了我的提议。
果不其然,王爷心疼王妃独自诞下孩子,连着好几日陪着王妃。
王妃心情好转,只不过脸色却是愈发苍白。
我用丝绢擦拭王妃的手指,再将秘制膏药涂抹在她的指腹。
仅是一盏茶的功夫,她手指上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王妃枕着手,抱着盲蛇,满脸倦色:「近来,本宫时常失眠,浑身乏力,梨满,你说本宫这是怎么了」
我垂身禀告:「恐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血虚之症,稍后奴婢便吩咐后厨多做些补血之物,给王妃补补身子。」
先前盲蛇只是两指粗,现在已经长成五指粗了,身体越长越大,所需的食物当然也跟着变多。
王妃望着怀中的盲蛇,忧心忡忡:「只是半月,它就长大一倍有余,再过个十天半月......」
「梨满,那些贱婢说的『烙女蛇』的故事,你可知晓」
「奴婢略有耳闻。」
王妃急切:「那正妻是否也将烙女蛇养大」
「正妻将烙女蛇藏于衣被中,偷偷喂养了一两年,烙女蛇逐渐长大。」
「一两年!」王妃惊呼。
我连忙跪下告罪:「是奴婢没用,不能为王妃分忧,这烙女蛇也着实可恨,竟然只食至亲血液。」
至亲可不止一人。
我未点明,但很明显,王妃也想到了。
她紧锁眉头,手里的细绢被她揉来揉去,我跪在地上安静地等待。
王妃把我叫起来,压低声音:「梨满,男子失点血,可有坏处」
「针刺放血疗法自古有之,适当放血有助于疏通经络、活血化瘀、清热排毒。」
王妃微微点头,似是在赞同我的话:「王爷身强体壮,对他来说,放点血也好。」
她让我今夜子时抱着盲蛇,到她的寝宫,不要惊动到任何人。
深夜,子时。
我站在王妃的床榻边,王爷双眸紧闭,像是昏死过去。
王妃递给我一把匕首,右手攥着另一把匕首,警惕地盯着我:「快些,别搞花样。」
「是。」
我恭敬地接过匕首,盯着王爷,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娇弱的王妃,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要轻轻一划,血液喷涌,导致阿姐惨死的罪魁祸首便会在睡梦中死去,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这不够啊!
烧红的钉子刺穿阿姐的双眼,她在无边的疼痛中死去。
就这样让他去见阎王爷,也太便宜他了。
昏睡的王爷,既然如此信任他的王妃,若是被爱他如命的王妃背刺一刀,那该是多么的心伤啊。
想到这,我的心都快蹦了出来。
我利索地划破他的指腹,缠绕在手臂上的盲蛇嗅到新鲜的血液,愉快地摆动身躯,发出「嘶嘶」的声响。
待盲蛇喝饱后,王妃细致地在王爷的指腹涂上厚厚的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