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独自跑到欧洲呆了两个月。
回国那天,在机场撞上剪了短发的阮舒。
她脖子上挂着个手术刀形状的的毛绒玩具。
颜色和花纹都和我当初送她的那个模型相同。
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这就去了
我扫了眼她手里的登机牌。
嗯。
她点点头,犹豫几秒,补充道：
谢谢你为我准备的推荐信。
安检口排着长队。
我寒暄完正要告别,冷不丁听她开口道：
他们三个,最近都不是很好。
晏家某位亲戚犯了大罪,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连带着他整个家族都受了影响,晏昭某位叔伯还被停职查办。
裴家的话,裴序他爹不知道从哪里领回个私生子,只比裴序小了两个月。
把他妈活生生气进了医院。
据说还打算把公司留给私生子,只给裴序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短短两个月,他忙得心力交瘁。
哪里还有当初翩翩佳公子的散漫随心。
段青珩......
她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微妙地一停顿：
据说段老爷子本来想利用家族人情,送他去军校深造。
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天突然发了怒。
不仅行家法把人打进了医院,还剥夺了他继承人的身份......
现在段家乱得很。
......
目送她登完机。
我正漫不经心往人群中找着家庭司机。
手机铃突兀地响起来。
段青珩音调沉闷：
我爷爷病重,他问死前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段老爷子靠在床头。
他已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声音却比段青珩更有活力：
寒丫头......
我扶住他颤颤巍巍的胳膊：
您说。
......青珩年轻不懂事......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我看着你长大,把你当亲孙女疼,你别和段家一般见识......
你要是还有不满,我把他逐出族谱也可以......
我眨眨眼睛,一句问话到了嘴边。
却被他蜡黄消瘦的脸阻止,囫囵换成一句：
好。
走出病房,段青珩低着头靠在门边。
里头的话不知听到多少。
他表情淡得看不出情绪,一路把我送到医院门口。
我不知怎么忽然生出点恶劣的心思：
......段青珩,你说好不好笑
你不甘心做我的后宫之一,连我都想算计一把的时候,没想到那已经是你最好的结局了吧
竹篮打水一场......
漆黑如墨的眸光里倒映出我恶劣的笑脸。
下一秒,他垂眸避开视线。
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见我先一步摆了手。
回去吧。
他满肚子的话还没说出口。
我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
车子靠近别墅时。
我依稀看见一道修长模糊的身影。
司机犹豫：
小姐,那好像......
我眼皮轻垂,声音没什么情绪：
别管。
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上,是简明扼要的一则短信：
我是裴序,岁寒,可以谈谈吗
车子速度不变,径直从他旁边驶过。
后视镜里,那道身影黯然地抹了把脸。
良久后,才心灰意冷般,踉跄着转身离去。
半夜,管家送来几十份男性资料。
小姐,这些联姻对象都是经过先生和夫人挑选过后,较为顶级的一批。
说您要是对谁有了兴趣,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散漫应了一声。
依旧一动不动看着手机。
下一秒,突然被学校礼论坛上的一条帖子吸引了注意：
点击就看昔日校霸卑微求爱——
模糊的视频里,晏昭醉醺醺地跪在地上。
正拉着某个少女的手不断表着白。
少女的脸拍得模糊。
只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露出一双和阮舒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
我晦气地返回,默然想：
还真是蠢人有蠢福,裴序和段青珩失去男主身份后都焦虑得没个人形了。
只有晏昭还在恋爱脑发作。
妄图找一个相似的人,陪他复刻阮舒曾替他编织的那个爱情梦。
关了手机,我闭上眼睛
脑海里模模糊糊。
又回忆起白天和阮舒告别时候的情景。
她笑得坦荡：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成为最合格的女二,全书中你唯一的合作伙伴！
我祝福的话还没出口。
又见她一把抓起胸口前晃荡的手术刀毛绒挂饰。
突兀地转了话题：
你送我的毕业礼物,我很喜欢。
但是我有点好奇,这是什么花
......天鹅绒紫薇。
她恍然地点点头,又问：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在手术刀上雕它有什么含义吗
我神色微顿。
难得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因为它的花语是——
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