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扔掉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木棍,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老,鸨。
老,鸨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上的浓妆被冷汗冲开,一道道白印子,看上去滑稽又可怖。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清河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现在可以把人交出来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却如同来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符。
老,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好汉!”
“我这就去带人,我这就去!”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了赵清河一眼,转身就想往楼上跑。
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狡猾。
她一边仓皇地往楼上跑,一边对着楼梯口一个吓傻了的龟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吩咐道。
“快,去后门!”
“马上到陈府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陈爷!”
“就说有人来翠云楼砸场子,快让他带人过来!”
那个龟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后门的黑暗里。
赵清河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在乎。
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拦他。
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三嫂的安危。
老,鸨爬起来,似乎想用上楼的动作来拖延时间,脚步挪得比乌龟还慢。
赵清河那双染血的眸子,再次盯住了她。
“你想多断几根骨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老,鸨的耳朵里。
老,鸨浑身一激灵,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再也不敢耍任何花样。
“不不不,好汉,人不在楼上!”
“在后院。”
她颤抖着手指着大厅后方一条阴暗的走廊。
“带路。”
赵清河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鸨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连忙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后院走去。
赵清河迈步跟上。
那个被踩断了胸骨的郑谦,捂着胸口,像条狗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惊恐万状地跟在最后面。
走廊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胭脂水粉和劣质酒水发酵后的酸腐气味,比大厅里更加刺鼻。
赵清河的心,随着每一步的前进,都往下沉一分。
他无法想象,那个爱干净、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三嫂,是怎样在这种地方待下去的。
穿过走廊,一扇破旧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老,鸨推开门,一个荒凉的小院呈现在几人面前。
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杂物,只有一间孤零零的柴房,房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铜锁,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光。
这里比猪圈还要脏乱。
赵清河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就在他跨过门槛的那一刻。
“啊,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滚开!”
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尖叫,猛地从那间柴房里传了出来!
是三嫂的声音!
赵清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
那张原本只是冰冷的脸,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滔天的戾气所笼罩。
“开门!”
赵清河的身形如同一头暴怒的猎豹,一步就跨到柴房门前,一把揪住老,鸨的衣领,将她狠狠掼在门板上!
“砰!”
巨大的撞击声让整个木门都为之震颤。
老,鸨被撞得七荤八素,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