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带着一身煞气,如同一头护犊的猛虎,闯进了屋里。
“谁敢动我三嫂!”
他怒吼一声,目光如电,扫向屋内。
然而,下一秒,赵清河整个人都愣住了。
屋里,没有歹人。
没有争执。
只有一个瘦弱的、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年轻书生。
而郑依婷,正紧紧地抱着那个书生,两人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郑依婷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捶打着书生的后背。
“你这个没良心的,五年了,五年你都不知道来看看姐姐!”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那个书生,也就是她的弟弟郑谦,也是满脸泪痕,哽咽着任由姐姐捶打。
“姐,是我不对,是我没用。”
“我怕给你丢人。”
姐弟重逢的温馨场面?
赵清河站在门口,抬起的脚还悬在半空,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转为一片尴尬的红。
完了,搞错了。
踹错门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傻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巨大的踹门声,终于让哭得昏天黑地的姐弟俩回过神来。
他们同时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门口这个煞神一般的赵清河。
“清河?”郑依婷愣住了。
赵清河尴尬地挠了挠头,收回脚,干笑两声。
“那个,我听见哭声,以为你出事了。”
“这个门回头我赔。”
郑依婷的脸唰地一下也红了,她连忙松开弟弟,擦了擦眼泪。
“不是的,清河,你误会了,这是我弟弟,郑谦。”
她又拉过弟弟,向他介绍。
“阿谦,快,这是你姐夫家的小叔子,赵清河。这次要不是他,姐姐还见不到你。”
郑谦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赵清河,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他连忙上前,对着赵清河深深一揖。
“清河兄弟,多谢你送我姐姐过来,方才多有失态,还让你误会了,实在是抱歉!”
“别别别,使不得。”
赵清河赶紧扶住他。
一场乌龙,总算解释清楚。
姐弟俩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
赵清河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实在多余,便想告辞,先去城里找个客栈住下。
他刚要开口,郑依婷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眼睛还红肿着,带着一丝恳求。
“清河,天色不早了,今天我们能在这里住下吗?”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阿谦说。”
赵清河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同样一脸请求的郑谦。
他想到了还在山洞里等着他们的嫂嫂们。
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太好了!”
郑依婷和郑谦同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赵清河帮着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一部分,准备自己去外面的客栈找个地方落脚。
临走前,郑谦却追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酒坛,用泥封得严严实实。
“恩公,请留步!”
郑谦把酒坛塞到赵清河怀里,脸上满是诚挚。
“我们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我自己酿的高粱酒,存了三年了,本打算等我考中功名再开封的。”
“今天,就送给恩公了。”
“你对我们姐弟的大恩,郑谦没齿难忘!”
赵清河抱着沉甸甸的酒坛,感受着上面传来的质朴温度。
他没有再推辞,赵清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深邃。
“好酒,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