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钱掌柜激动地笑了,笑声里满是如释重负。
“何止是值钱,小兄弟,你这简直就是救命的宝贝啊!”
他似乎是太过激动,也顾不上什么城府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不瞒你说,咱们县的刘县尊,他老娘病危,就吊着一口气。”
“我为了给他配一副续命的方子,寻遍了所有药材,就差一味主药,一株至少五十年份的野生黄精!”
“没有这味主药,其他的药材再珍贵,也是枉然!”
“我派出去的伙计跑遍了周围几个府城,都一无所获,眼看就要断了县尊的念想!”
钱掌柜指着桌上那块黄精,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赵清河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
“那它这么重要,掌柜的,外面的人都说您是好人,做买卖公道,您看着给个价吧。”
钱掌柜看着赵清河那张稚气未脱写满真诚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能让这桩生意黄了。
“小兄弟,你信得过我福安堂,我钱某人就绝不坑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一块,我给你这个数。”
“一百两!”
赵清河的眼睛,恰到好处地瞪圆了,嘴巴也微微张开,一副被这个数字砸懵了的样子。
一百两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块黄精,又看看钱掌柜,不说话。
这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钱掌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小子莫非是知道行情,嫌少了?
“一百两。”赵清河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梦呓,“这么多钱......”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清澈又无辜地看着钱掌柜。
“掌柜的,您说要救人,那您看这些,够了吗?”
在钱掌柜紧张的注视下,赵清河再次把手伸进了怀里。
第二块。
第三块。
当最后那一块,足有成,人巴掌大、形态虬结、宛如龙盘的老根,被放在桌上时。
钱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一大一小好几块黄精,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天哪!”
“一窝,你这是挖了一整窝的黄精啊!”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块最大的黄精王上,眼神里全是痴迷和狂热。
“这块怕是已经有百年了,真正的参王,真正的神药啊!”
钱掌柜再也坐不住了,他激动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双手因为兴奋而不断搓动。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赵清河的胳膊。
“小兄弟,这些你开个价,我全要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卖给别家!”
赵清河被他抓得生疼,却只是咧了咧嘴。
“掌柜的,我不懂行情,您是行家,您给个公道价就行。”
钱掌柜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今天要是耍小聪明压价,丢的不仅是福安堂的百年招牌,更是刘县尊的人情,和这千载难逢的神药。
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两!”
“这些,我福安堂出五百两白银,全收了!”
赵清河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五百两!
他强压下狂喜,只是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我卖!”
“好好好!”
钱掌柜连说三个好字,立刻冲着门外大喊。
“来人,快,去账房提五百两现银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