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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午后,阳光褪去了夏日的燥热,变得温柔而澄澈。
我斜倚在花园的藤编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软和的羊绒毯。
不远处的草坪上,景元洲正耐心地陪着小幸,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给一个刚刚完工的精致鸟屋做最后的打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和新割过的草坪散发出的清新味道,一切都安逸得像一首舒缓的诗。
妈妈,你看!
小幸举着手里一小块被磨得光滑的木片,迈着小短腿兴奋地朝我跑来,
这是小鸟的窗户,爸爸说要开得大一点,这样胖胖的小鸟也能住进来!
我笑着揉了揉他炸哄哄的头发:
我们小幸真有爱心,还惦记着胖鸟呢。
景元洲跟在他身后走来,逆光下,他的轮廓被镶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自然地坐到我身边,抽了张湿巾,仔细擦去小幸鼻尖上沾到的一点木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是啊,我们家的鸟要是太胖飞不起来,都怪小幸这个小主人太宠着它们。
那可要多准备一点鸟食了,
我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打趣。
到时候我们家的鸟都成了走地鸡,元洲你可要负责。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小幸咯咯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这样平凡而温暖的时刻,让我几乎要忘记几个月前那场如同噩梦般的闹剧。
偶尔在财经新闻的角落里,会看到关于曾氏集团破产后续的报道。
我也看到警方在海岸发现曾南行尸体的新闻。
每次看到,我都波澜不惊。
景元洲的手段雷霆万钧,却又细致周到。
他不仅让曾家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了代价,更是在事后第一时间为我安排了心理医生。
我不希望这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他关心的,从来不只是为我出气,更是我内心的安宁。
想到这里,我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元洲,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在拍卖会,我真的吓坏了。尤其是在验资的时候,屏幕上跳出那个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我握紧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真的不是你的太太,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不是就要被他们那样活活冤枉死。
景元洲闻言,将我揽进怀里,抱得很紧,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傻瓜,
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跟你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怎么会让你陷入那种境地。
他托起我的手,指了指我手腕上那只看似普通、实则也是他亲手设计的智能手表。它监测的不是钱,是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迷人,
我让研发部在里面内置了一套独立的生命体征监测系统。当你的压力指数在非运动状态下,于短时间内出现异常飙升,系统就会判定你可能遇到了危险或者极端情绪。
他顿了顿,眼神专注而深情:
锁定黑卡只是应急预案的第一步,它会立刻把你的实时定位和现场环境音传送到我的私人终端。所以,那天我会议刚结束,就收到了警报。我听到了那个经理的呵斥,和你强忍着颤抖的声音。
所以,就算你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你害怕了,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个男人,他给我的,从来都不是金钱和地位所能衡量的安全感。
他用他的智慧和能力,为我编织了一张全世界最温柔、最坚不可摧的保护网。
景元洲,你真是......太犯规了。
我带着鼻音,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
我最近听说了曾南行的事。
我闷闷地说。
他母亲好像中风了,他自己也经受不住打击彻底绝望后自杀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五年前,在那个阴暗的小巷里,我没有遇见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如果。
景元洲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坚定而霸道,
我们两个有着天生的缘分,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娶妻生子。
从我在那个巷子里找到浑身是伤的你的那天起,你的以后,就只能是我。这是命中注定。
是啊,命中注定。
爸爸妈妈,我们把鸟屋挂到树上去吧!
小幸抱着他们父子俩的杰作,一脸期待地跑了过来。
景元洲笑着将他高高举起,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向花园里那棵最大的银杏树。
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景元洲抱着小幸,将鸟屋稳稳地挂在了最合适的树杈上。
阳光落在我无名指的戒指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那不是《沉溺》,而是一枚更简单、更素雅的钻戒,也是景元洲后来设计的,他说,这枚戒指的名字叫《唯一》。
他从身后拥住我,温暖的吻落在我的发顶。
我爱你,晚意。
我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看着儿子在金色的银杏叶下雀跃的身影,轻声回应。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