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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朗忽然站了起来,疯了似得指着白婉说道:
是她!都是她干的!
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歇斯底里地说道:
总师!林工!我冤枉啊!我糊涂!我是被她蒙蔽了!
他哭嚎着,语无伦次:
是这个贱人!白婉!是她!是她主动偷了林工的设计图给我的!她说林工根本画不出好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她说她恨林工!她说要帮我!
顾明朗指着白婉,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
是她勾引我!她天天在我面前说林工怎么怎么不行!说跟着林工是瞎了眼!是她死皮赖脸要把图给我的!我不想要!她硬塞给我!她说机会难得!她还威胁我!说我不接受她就去污蔑我骚扰她!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受害者:
我真傻!真的!我就信了她的鬼话!被她当枪使了!总师!林工!你们明察啊!偷图是她!诬告也是她撺掇的!我就是一时糊涂被她骗了啊!求求你们!原谅我这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给林工当牛做马!我......
顾明朗——!!!
瘫在地上的白婉,像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
她头发散乱,眼睛血红,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顾明朗。
那个她掏心掏肺、背叛婚姻、赌上前途也要成全的白月光!
那个几分钟前还让她觉得情深义重、值得托付的良人!
此刻像条蛆虫一样匍匐在地,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她踩进最脏的泥里!
把所有的罪孽都扣在她头上!
你这个畜生——!!!
白婉发吼叫,猛地扑向跪在地上的顾明朗!
我杀了你——!!!
她指甲狠狠抓向顾明朗的脸!
啊——!
顾明朗猝不及防,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他惊恐地用手臂去挡:
疯子!你他妈疯了!白婉!滚开!
我为你偷图!我为你害我老公!我为你赌上所有!你他妈这样对我!!
白婉已经完全疯了,指甲、牙齿全成了武器,不顾一切地在顾明朗身上抓挠撕咬!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用的软蛋!废物!当年你家嫌我穷甩了我!现在又把我当擦脚布!我瞎了眼!我他妈瞎了眼啊——!!!
啊!放手!疯婆子!滚开!
顾明朗脸上脖子上被抓得鲜血淋漓。
两人就在冰冷的地板上,在我爸平静的注视下,在所有同事目瞪口呆的围观中,像最市井的泼妇和流氓一样,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翻滚!撕扯!尖叫!咒骂!
抓头发!扇耳光!踹肚子!
白婉的哭骂声尖锐得像刀片刮玻璃:
顾明朗!你不是人!你个畜牲!你不得好死!
顾明朗的还击恶毒无比:
贱人!活该!你老公都不要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
场面丑陋不堪,如同垃圾堆里抢夺腐肉的野狗。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只有沉闷的击打声、歇斯底里的哭骂。
刚才还在看好戏的同事们,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厌恶和恶心。
我爸全程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等地上那两人扭打得筋疲力尽,动作慢了下来,只剩下低低的咒骂时。
我爸直接拿出了手机。
动作干脆利落。
他拨通了一个短号。
电话几乎是秒接。
我爸的声音沉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保卫部我是林振华。
立刻派警卫,到我儿子林默的办公室。
控制两名窃密现行犯。
顾明朗,白婉。
警卫像拖两条死狗,没有半分迟疑,拖着他们就往外走。
门被重重关上。
所有同事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我爸仿佛只是清理了两袋真正的垃圾。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污渍。
目光平静地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今天的事,现场所有人,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
泄密者,同罪论处。
散会。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没有任何安抚。
说完,他转向我,语气恢复成一个父亲对儿子才有的那份随意:
模型碎片收好,拿回家,我试试能不能焊上。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补了一句:
晚饭回家吃,红烧肉。
然后,他没再看任何人,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数惊魂未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