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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轻轻拥住了她。
你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的。
苏沁回府省亲归来后便病了。
好好的人儿突然就四肢无力,爬不起来了。
大夫流水般地来了一波又一波,却瞧不出病症。
眼看苏沁又惊又吓,哭得人都瘦了一大圈,宋晚立马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亲自出面请侯爷拿了令牌去宫里叫了太医。
针灸、药熏好生捣鼓了一通,可苏沁的腿依旧动不了。
且先静养着吧。太医也只能这么说。
宋晚拿帕子压了压眼角:作孽啊,难不成是冲撞了什么
她又做主去请道士来做几场法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问王嬷嬷:苏沁那个贱人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回家一趟后就生病了
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故意装病示弱让我掉以轻心,好给她抓住把柄
王嬷嬷想劝她莫要多思:太医都来瞧过了,她四肢血脉不通,肌肉僵硬,怕是真病了。
可病因是什么太医都探不出来的病因,怎知不是她故意装的
王嬷嬷根了想:要么找人去试一试
宋晚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一夜过后,她终于想到了法子。
她踢了踢已经跪麻的我,下巴高昂:福荣,肉屏风总归不是个长久差事。王嬷嬷年纪也大了,我身边合心意的人不多,你想不想当个大丫鬟,近身伺候
我睁大了眼睛
直到干嫲嫲将我拉起来
谢夫人,能为夫人效力,奴婢万死不辞。
她抿了抿唇,似乎对我单纯张张嘴表忠心并不是很满意。
既是想为本夫人效力,最近倒真有一件烦心事,你若办成了,这肉屏风便不用当了。
这件烦心事,自然是去试探苏沁。
我应下了差事,午后便炖煮了一碗安神汤端进了世子的房间。
奴婢奉命给少夫人送汤。
苏沁不认识我,却知道我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有劳母亲费心了,先放着吧,晾凉了我再喝。她眼神一示意,就有人要接过我手中的托盘。
我却不小心脚下一绊,将整碗汤扑向了她。
只可惜,她身边那个婢女是个护主的,侧身一拦,大半滚烫的汤水都淋到了她背上。
冬天衣衫多,她惊呼一声脱了外层的袄子,并未烫到。
不过还是有几滴溅到了苏沁的手上。
到底是娇养长大的,只那几滴汤便叫她白嫩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
少夫人饶命!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愣生生磕破了头皮渗出了血来。
她身边的婢女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忙端了冷水过来给她冷敷。
苏沁嘴唇紧闭,面色煞白。
无事,还好我四肢近来都无感觉,这伤看着骇人,实际倒是不疼的。她安抚婢女。
又抬眸看我:母亲房内,怎么有你这么不知轻重的
我牙齿直打颤:少夫人恕罪,奴婢刚从肉屏风调上来,一时大意酿成大错,求您大发慈悲,从轻发落。
你是母亲的人,我怎好随意发落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我自会原封不动告知母亲。
该怎么罚,她自有定夺。
我瘫软在地上,低垂的眉眼下却是微微勾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