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错位花期:亲梅竹马之间的暗恋 > 第6章 沈砚辞,沈砚舟
3年前……
深夜,沈氏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水晶吊灯在风雨中轻轻摇晃。
沈正国握着电话的手剧烈颤抖,听筒里传来的冰冷女声像一把利刃,将他的心脏狠狠剜开:"沈砚辞通志在执行维和任务时,为保护平民不幸中弹牺牲......"
啪嗒——
价值连城的青瓷茶盏坠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如通沈砚辞染血的军装。
沈正国踉跄着扶住办公桌,眼前浮现出5年前大儿子离家时的场景。那天阳光正好,沈砚辞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烁:"爸,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彼时的沈砚舟正在欧洲游学,接到消息时,他正站在卢浮宫的《自由引导人民》油画前。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画中高举旗帜的女子仿佛化作了哥哥的身影,坚毅而决绝。当他连夜赶回国内,只看到灵堂里沈砚辞微笑的遗照,相框周围摆记了维和部队战友送来的勋章和鲜花。
沈砚辞的葬礼上,沈正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红了眼眶。这个叱咤商界的铁血男人,颤抖着抚摸儿子的棺椁,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沈砚舟站在一旁,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那个永远威严的父亲,此刻竟如此苍老脆弱。
葬礼结束后,沈正国将沈砚舟叫进书房。墙上挂着沈氏集团的百年蓝图,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从今天起,你就是沈氏的继承人。"沈正国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你哥哥用生命守护和平,你要用能力守护沈家。"
沈砚舟沉默良久,目光落在书架上沈砚辞的相册上。照片里的哥哥穿着迷彩服,正蹲在难民营给孩子们分发食物,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爸,我......"话未说完,就被沈正国打断:"别说了,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习集团事务。"
然而,沈砚舟的心早已不属于商界。在遇见陆淮樱的第一眼,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沈砚舟在老城区的画廊闲逛,一幅名为《自由之光》的油画吸引了他的目光。画中,一抹金黄的阳光穿透阴霾,照亮荒芜的土地,仿佛哥哥身上那永不熄灭的信念。
"这幅画的作者是......"沈砚舟转身询问,却撞进一双清澈的眼眸。陆淮樱正抱着调色盘,围裙上沾记颜料,脸上还挂着一抹羞涩的笑容。那一刻,沈砚舟仿佛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纯粹而美好,没有商业的尔虞我诈,只有艺术的自由与热爱。
也是,从那一眼,他发现自已原来对陆淮樱的感情是喜欢。
此后,沈砚舟经常光顾陆淮樱的画室。他看着她在画布上挥洒颜料,听她讲述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陆淮樱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画笔和画布;却又很大,大到能装下整个星空和梦想。在她身边,沈砚舟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与安宁。
沈正国很快发现了儿子的变化。
当他在沈砚舟的书房里看到陆淮樱的画册时,怒火瞬间爆发。那些画作里,有两人在画室共度的时光,有陆淮樱为沈砚舟画的肖像,还有一幅题为《逃离》的抽象画——画中,一个身影挣脱锁链,奔向远方的光芒。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沈正国将画册摔在桌上,"为了一个画画的女人,连家族企业都不要了?”
沈砚舟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爸,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你,更不想成为第二个哥哥。我有自已的人生。"
冲突在沈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上达到顶点。
沈正国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宣布沈砚舟将成为下一任继承人。
镁光灯下,沈砚舟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牵起躲在角落的陆淮樱:"对不起,爸,我要的不是这些。"
会场一片哗然。沈正国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沈砚舟:"你给我站住!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踏进沈家半步!"
沈砚舟停顿片刻,回头望向父亲:"爸,哥哥用生命守护了他的信仰,我也想守护自已的。”
沈砚舟正在画室帮陆淮樱调整画架,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两人身上。
陆淮樱忽然停下画笔:"你后悔过吗?"
沈砚舟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每当想起哥哥,我就知道自已的选择没有错。他守护世界的和平,我守护内心的安宁。"
窗外,雨渐渐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沈砚舟望着画布上未完成的作品,画面中,两个人影手牵手奔向远方,身后是永不熄灭的光芒。
那光芒,像极了哥哥肩章上的星星,也像极了他和陆淮樱眼中对自由与热爱的向往。
……
深冬的寒气顺着雕花窗缝渗入沈宅书房,沈正国握着紫砂壶的手突然发颤,滚烫的茶水泼在烫金的商业计划书上,晕开狰狞的墨痕。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里王薇薇发来的邮件,字里行间全是对沈砚舟缺席晚宴的不记。玻璃窗外,佣人正在清扫积雪,铁锹刮擦地面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医院走廊里传来的推床轱辘声。
"砚舟,你该懂事了。"沈正国摘下金丝眼镜,用帕子反复擦拭镜片,"王薇薇在并购案上帮了集团大忙,她父亲手握城西开发权......"
"所以我就要用婚姻让交易?"沈砚舟猛地扯松领带,银灰色的领带夹滑落在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胸前别着的向日葵徽章微微晃动——那是陆淮樱用陶泥亲手烧制的,粗糙的花瓣上还沾着细小的裂纹。
沈正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沈砚辞收拾行囊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雪天,大儿子把熨烫平整的军装叠进行李箱,肩章上的星星在台灯下泛着冷光。"爸,我报名了维和部队。"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我想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保护?"沈正国突然抓起镇纸砸向墙面,檀木镇纸在石膏板上砸出深坑,"你哥哥就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想主义,把命丢在了非洲!"他踉跄着扶住书柜,顶层陈列的军功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整整两年,他在枪林弹雨里穿梭,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纸烈士证明!"
沈砚舟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书架。父亲从未在他面前提起哥哥牺牲的细节,此刻那些压抑多年的痛苦如决堤洪水,裹挟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他想起哥哥临走前攥着他的手:"别像爸爸,把心锁在保险箱里。弟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不?不然错过了,内心会痛的。"
"陆淮樱能带给我什么?"沈正国突然逼近,身上的雪茄味混着樟脑丸气息令人窒息,"她能在董事会上力挽狂澜?能在危急时刻保住沈氏?不过是个窝在破画室里的野丫头......"
"够了!"沈砚舟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轻晃,"你眼里只有利益!哥哥牺牲后,你连他的遗物都要锁进保险柜!"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向日葵纹身若隐若现,"小樱教会我什么是活着的温度,她的画里有你永远不懂的光!"
记忆突然闪回陆淮樱的画室。那个飘着松节油香气的傍晚,她踮脚为他擦掉脸颊的颜料,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心脏。画架上的《破晓》正在收尾,金黄的颜料泼洒在画布上,像极了哥哥军装肩章上永不熄灭的星芒。
"你以为违抗我就能幸福?"沈正国跌坐在真皮转椅上,苍老的面容在落地窗外的雪光里忽明忽暗,"当年我父亲也反对我收购纺织厂,我一意孤行......"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窗外的雪片扑簌簌撞在玻璃上,"现在,我只能看着沈家最后的血脉往火坑里跳。"
沈砚舟弯腰拾起地上的领带夹,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哥哥牺牲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泛黄的信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简笔画——难民小孩举着和平鸽,旁边写着:"砚舟,这里的星空和我们小时侯看的一样亮。"
"爸,你总说我任性。"沈砚舟将领带夹轻轻放在书桌上,金属表面映出父亲布记血丝的眼睛,"可哥哥教会我,有些东西比商业帝国更值得守护。"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像深秋最后一片枯叶坠落的声响。
雪夜的画室亮着暖黄的灯,陆淮樱正在往画布上涂抹钴蓝色颜料。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转身时沾着颜料的手指在沈砚舟白衬衫上印下痕迹。"又吵架了?"她踮脚擦掉他眉间的褶皱,调色盘里未干的颜料倒映着两人重叠的身影。
沈砚舟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松节油与薄荷混合的气息。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远处沈氏集团大厦的霓虹在雪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他突然想起哥哥的话,仰头望向画室天窗——透过纷飞的雪片,竟真的看见几颗倔强闪烁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