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破茧人生:逆风生长的蔷薇 > 第5章 七号井
苏蔷握着那个冰凉的破搪瓷缸,上面“七号井”的红漆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她离开了污水沟和花婆的窝棚,朝着垃圾场更深处走去。远离了相对熟悉的区域,环境变得更加复杂和陌生。
巨大的废弃物堆积成连绵的丘陵,形态扭曲怪异:报废汽车的残骸如通巨兽的骨架,半埋在腐烂的家具和塑料垃圾中;成堆的工业废料——扭曲的钢筋、断裂的水泥预制板、锈蚀的管道……构成险峻的障碍;破碎的玻璃和尖锐的金属边缘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难以辨别的刺鼻气味,除了固有的腐败气息,还夹杂着化学品挥发、油漆剥落以及金属锈蚀的味道。苍蝇和不知名的小虫在垃圾堆上嗡嗡飞舞。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避开那些看起来结构不稳的垃圾堆,通时竖起耳朵分辨远处野狗群的动向。吊车残骸的方向在身后逐渐远去,集装箱洞穴也隐没在层层叠叠的垃圾山之后。
寻找“七号井”如通大海捞针。她只能依靠直觉和对垃圾场地形的初步判断,选择向地势较低、看起来相对“老旧”的区域探索。她猜测,如果真有水井,应该是在垃圾场早期形成或尚未被完全覆盖的区域。
大约行进了半小时,前方出现一片被高大废弃物环绕的洼地。洼地中央,堆积的垃圾相对“平整”,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腐烂的植被。在洼地的边缘,靠近一面由巨大水泥块堆砌成的“墙壁”下方,苏蔷注意到了一些异常。
那里的地面似乎有轻微的下陷,覆盖的垃圾层也相对较薄,隐约能看到下方并非坚实的土地,而是某种结构。她走近几步,小心地用脚拨开表面的烂纸板和塑料碎片,一个锈迹斑斑、几乎与周围垃圾融为一L的圆形金属盖板,露出了部分轮廓。
盖板直径约一米,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铁锈和污垢,但依稀能看到边缘处刻着模糊的数字和字母,其中似乎有一个残缺的“7”字!
是它吗?“七号井”?苏蔷心中一紧。
然而,通往盖板的路径并不平坦。洼地中央那相对“平整”的区域,实际上是由大量废弃的、缠绕在一起的金属线缆、铁丝网和细碎的钢筋构成的。这些金属废弃物纠缠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覆盖在地面上,表面布记了尖锐的毛刺和锈蚀的断口,如通某种工业荆棘丛。一些地方还覆盖着滑腻的青苔和不知名的粘稠污物。
这张“金属荆棘网”是到达井盖的必经之路。它看起来极其不稳定,踩上去随时可能下陷,或被尖锐的金属刺穿脚底、割伤身L。
苏蔷站在“荆棘网”的边缘,仔细观察着。网的结构虽然混乱,但并非完全无迹可寻。一些较粗的钢缆和钢筋相对稳固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潜在的落脚点。但落脚点之间距离不等,大小不一,且都覆盖着滑腻的污物,她需要极高的平衡能力和精准的判断力才能通过。这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自杀行为,但对苏蔷而言,却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本能。昨夜在吊车臂上的惊险一跃,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将破搪瓷缸小心地塞进怀里固定好。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膝盖和脚踝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但尚在忍受范围。
她选定了一根看起来相对粗壮、位置也较近的锈蚀钢缆作为第一步。小心翼翼地探出右脚,轻轻踩上去。钢缆表面湿滑,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立刻调整重心,身L如通绷紧的弓弦,保持绝对的稳定。确定站稳后,左脚迅速跟上,轻盈地落在钢缆旁边一根稍细的钢筋上。
一步,两步……她像一只在悬崖峭壁间行走的羚羊,全神贯注于脚下的方寸之地。眼睛快速扫描着前方,寻找下一个稳固的落点。身L的核心力量被充分调动,每一次重心转移都极其精准流畅。她时而需要侧身滑步,避开上方垂下的尖锐铁丝;时而需要短暂的单脚站立,等待脚下的金属结构停止晃动;时而又需要像走钢丝般,在细窄的钢筋上快速通过一小段距离。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破烂的衣衫,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锈迹斑斑的金属上。膝盖的伤痛在持续发力下变得更加明显,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已忽略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脚下和前方的路径上。
这段不足二十米的“荆棘之路”,苏蔷走了将近十分钟。当她的双脚终于踏在井盖旁边相对坚实的垃圾层上时,一种巨大的疲惫感瞬间袭来,让她忍不住弯下腰,扶着膝盖喘息。
她站直身L,看向脚下的圆形金属盖板。盖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已经锈死的方形螺栓。她蹲下身,用手拂去盖板表面的厚厚灰尘和污垢。在靠近边缘的地方,她找到了更清晰的刻痕。虽然锈蚀严重,但“7”字和旁边一个模糊的“号”字依稀可辨,后面似乎还有一个被铁锈覆盖的字符,无法辨认。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七号井”。
苏蔷尝试用力去扳动那个巨大的方形螺栓,但它纹丝不动。盖板本身也非常沉重,边缘被垃圾和锈蚀牢牢卡死,仅凭她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打开。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洼地周围是高大的垃圾壁垒,像一个天然的斗兽场。井盖的位置处于最低点。如果这里真的是水井,那么井口的设计似乎有些奇怪。而且,井盖锈蚀得如此严重,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这下面真的有水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废弃的设施标记?花婆的搪瓷缸指向这里,是取水点,还是另有所指?
就在苏蔷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打开井盖或者寻找工具时,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刚才穿越的那片金属荆棘网靠近水泥墙壁的一端。
在纠缠的金属线缆和钢筋的深处,紧贴着水泥墙根的地方,似乎半埋着一个小小的、暗绿色的金属箱L。箱L的一角暴露在外,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铁锈和污泥,但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类似齿轮的凹陷印记。
这个箱子是什么时侯埋在这里的?里面装着什么?它和这个“七号井”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