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庭中的闲杂人等已经被遣散,娘看着坚定的李砚山,忽然甩了他一巴掌。
崔家之事是不是你使计
李砚山不卑不亢：是。
即便换成你,送出去的请帖也写得明明白白是崔李两家......
儿子已经换掉。
娘的眼神变得陌生又失望,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让李砚山跪在庭中。
天色大亮,原本应该喜庆热闹的府中此刻一片寂静。
我跟着娘回到小院,利落地跪在她面前。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指着我,有些失望：难道我为人娘亲就这么失败你们一个个都不肯告诉我。
我有些慌张：娘,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兄长回来前一刻,我都还在赌。
娘默了默,叫来孔嘉：带你姐姐去换衣裳,别耽误了时辰。至于砚山,让他跪足两个时辰。
总算,过了娘这一关,我扶着膝盖站起,终于有了一点要嫁给李砚山的实感。
路过中庭,我跑过去,蹲在他面前。
哥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真高兴,你抓住了。
他伸出手,掌着我的脸颊,眼神中夹杂着一种病态的疯狂：是的,幼宜,我抓住了。
换完衣裳,上了妆容,外间已摆上席面。
李砚山跪了两个时辰,像个没事人儿般,与来客觥筹交错。
幼宜。
褚乐游走近,他黑了很多,身上多了几分行伍人的杀伐之气。
我知道他去岁跟随他爹驻扎沿海,但不知他竟然回来了。
他捧着一个盒子递给我,爽朗道：我生怕赶不上,本想来瞧瞧,是谁配得上你,没想到,那个人是砚山兄。
真是阴差阳错啊。
我忽然想起下定决定争夺乐游的那个晚上,好似也是这样,颠倒混淆。
我收了礼,大大方方请他吃茶用宴。
他说还想去同孔嘉道个歉,我替他指明了路,临走时,又问：你的请帖,能不能给我看看
果然,请帖上,只说是李家定亲之喜,却未说是谁同哪家定亲。
我拿着请帖找到李砚山,他几杯酒下肚,眼神已有些迷离。
我直白道：请帖派发非一日之功,李砚山,你觊觎我已久。
他利落承认：幼宜,我没办法看着你嫁给别人。
定亲宴散尽,我拉着他掰扯：若是崔公子如约而至,该当如何
我给了他一封荐信,他已经收拾东西回江南了,至不了。
我大惊：我也给了他两家铺子,一封荐信！
李砚山靠在我肩头,闷笑道：幼宜,你果然手段不俗。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
我从来没有在李砚山面前隐藏过我的野心、骄纵,甚至是自私和虚伪,因为我也知道,他永远能看透我的伪装,可是他甘愿俯下身来,做我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