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郑重点头。
“我会亲自守着。”
与此同时,沈昭月在静心斋的窗前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从裴烬舟被抬回府的那一刻起,整个侯府就陷入了不寻常的骚动。
她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听见丫鬟们压低的惊呼,听见管家严厉的呵斥...
种种迹象表明,裴烬舟伤得不轻。
“姨娘,您别站着了,当心着凉。”
翠儿捧着一件外衫走过来,轻轻披在沈昭月肩上。
沈昭月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打听到了吗?”
翠儿咬了咬唇,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忍。
“奴婢听前院的小厮说,侯爷是被宫里打的军棍,足足一百下...后背都打烂了...”
沈昭月搭在窗棂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
一百军棍?那几乎是要人性命的刑罚。
裴烬舟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皇帝如此震怒?
“打听到原因了吗?他不是朝阳公主的准驸马么?公主没帮忙求情?”
沈昭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说这话的语气有多别扭。
这不提也就罢了,一提翠儿就换了一副义愤填膺的面孔。
“姨娘快别提了,侯爷今日的祸事都是那朝阳公主惹回来的!听说是因为侯爷拒婚,不肯娶朝阳公主,这才…...”
沈昭月猛地转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拒婚?”
翠儿肯定地点点头。
“千真万确,府里都传遍了,说侯爷宁愿挨打也不肯答应娶公主,把皇上气得不行...…”
沈昭月一时语塞,胸口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裴烬舟拒婚?
他不是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吗?
为何放着驸马的大好前程不要,宁可受这皮肉之苦?
“姨娘您没事吧?您脸色不太好...…”
翠儿担忧地看着她。
沈昭月摇摇头,强自镇定下来。
“我没事。你去打听打听,侯爷现在情况如何了。”
翠儿刚要走,又被沈昭月叫住。
“等等...别让人知道是我问的。”
待翠儿离去,沈昭月缓缓坐回榻上,心绪翻涌。
她原以为裴烬舟对朝阳公主的邀约欣然赴约是为了攀龙附凤,可如今看来...
难道自己错怪他了?
不,不可能。
沈昭月用力摇头,试图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
裴烬舟构陷她父亲是事实,囚禁她是事实,这一切绝不会因为他拒了一次婚就改变。
可是,那血肉模糊的背影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朝阳公主元楚华的车驾停在了淮阴侯府门前。
“公主驾到——”
随行太监尖细难听的嗓音穿透紧闭的府门大门。
元楚华掀开轿帘,站定在门外。
她一身华服,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憔悴,显然也得知了父皇重罚了裴烬舟的事情。
她本意是想要裴烬舟服个软,谁曾想他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当着其他臣子的面忤逆圣旨。
管家匆忙迎出,却只将府门开了一条缝,自己站在门缝处恭敬行礼。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