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好歹用些,为了腹中孩儿......”
沈昭月打断丫鬟的话,开门见山。
“拿走,告诉李嬷嬷,除非解开我的束缚,否则我滴水不进。”
丫鬟为难地退下,不一会儿李嬷嬷匆匆赶来,见沈昭月果真不肯进食,眉头拧成了疙瘩。
“姨娘何必为难老奴?侯爷的吩咐......”
沈昭月冷笑。
“那就让我饿死好了,正好如了裴惜绾的愿,你们也再也不用费心照顾我。”
屋内陷入一阵持久的沉默。
沈昭月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枝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丫鬟们低低的交谈声。
她闭上眼睛,母亲惨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那些画面或许只是裴惜绾编造的谎言,却已经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老奴…老奴可以解开姨娘的束缚。”
李嬷嬷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声音压得极低。
“但姨娘必须保证不逃跑,不伤害自己,按时用膳。”
沈昭月睁开眼,对上李嬷嬷审视的目光。
这个老嬷嬷是裴霁舟的心腹,此刻眼中却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答应你。”
沈昭月轻声说。
她没说的是,现在逃跑毫无意义。
她必须弄清楚母亲的死因,为母亲讨回公道。
李嬷嬷犹豫片刻,终于上前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绸带。
沈昭月试着活动手腕,血液重新流通带来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眉。
“来人,重新上热粥。”
李嬷嬷朝门外吩咐,又转向沈昭月。
“老奴会派两个丫鬟日夜守着姨娘,还望姨娘体谅。”
沈昭月没说话,只是勉强坐起身来。
她舀起一勺温热的燕窝粥,瓷勺与贝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响里,分明嚼着未消的恨意。
夜深人静时,沈昭月仍睁着眼。
门外两个婆子轮流守着,隐约还能听见闲聊声。
这看守比起原本的偏院、城南的庄子都要严密许多。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蛰伏着一段孽缘的见证。
“娘…”
她在心中呼唤,泪水无声滑落。
如果母亲真的如裴惜绾所说那般惨死,那她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可裴霁舟…他真的参与其中吗?
思绪纷乱间,沈昭月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她看见母亲站在一片白雾中,朝她伸出手,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可她怎么也听不清…
次日清晨,沈昭月被院中的争吵声惊醒。
“滚开!本小姐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拦?”
裴惜绾尖利的声音穿透院门。
“大小姐恕罪,侯爷有令…”
守门的婆子话未说完,脸上已挨了记狠的。
裴惜绾揉着发红的掌心,声音更高了。
“少拿我哥压我!昨日这贱人咬伤本小姐,今日我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沈昭月猛地坐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
她不能继续被动挨打,必须反击。
为了母亲,为了自己。
李嬷嬷慌忙上前:“姨娘别出去,老奴去打发她走。”
沈昭月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不必,让她进来。”
李嬷嬷还未反应过来,房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