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内宅深院。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撒在眼皮上,沈昭月挣脱噩梦,缓缓睁开眼睛。
她下意识想翻身,这才意识到手腕和脚踝都被绸带所束缚。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手指的反应迟缓,想来是血液不畅导致的。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新来的李嬷嬷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铜盆的年轻丫鬟。
“月姨娘醒了?”
李嬷嬷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却犀利地扫过床榻。
确认束缚带完好无损,她才继续道。
“侯爷吩咐了,今日要给姨娘换药。”
沈昭月不言不语,反而别过脸去,不想让人看见她眼中的屈辱。
自从假死计划失败后,裴霁舟就将她囚禁在这间屋子里,连最基本的自由都剥夺了。
“月姨娘别使性子。”
李嬷嬷示意丫鬟上前。
“侯爷说了,只要姨娘安分,过几日就松了这束缚。”
丫鬟们解开她手腕上的绸带时,沈昭月看见自己白.皙的手腕、脚腕已经勒出了一圈红痕。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孕育着一个她既期待又恐惧的存在。
“姨娘放心,府医说孩子无碍。”
李嬷嬷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但若姨娘再折腾,可就难说了。”
洗漱完毕,丫鬟们重新将她的手脚束缚在床柱上。
这次用的绸带比昨日更宽软了些,却依然牢固得令人绝望。
沈昭月闭上眼睛,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一滴泪悄无声息落下。
午时刚过,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本小姐在自己家里,还没有不能进的地方!”
裴惜绾熟悉又嚣张的声音穿透门板,让沈昭月浑身一僵。
“小姐恕罪,侯爷有令,任何人不得——”
年轻丫鬟试图阻拦。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后,裴惜绾的声音更近了。
“放肆!一个奴婢也敢拦我?我奉公主之命查看侯府各处,你们敢拦?”
沈昭月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绸带深深勒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不能让裴惜绾看见她这副模样,绝对不能!
房门被猛地推开,刺目的阳光中,裴惜绾盛气凌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身着一身时兴的新作衣裙,发间的步摇熠熠生辉,一看就是宫廷的精工,大抵是元楚华赏赐的。
“我当兄长藏了什么宝贝,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裴惜绾缓步走近,脸上带着奚落的笑容。
她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被束缚在床上的沈昭月,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怎么,装病不成,改玩金屋藏娇的把戏了?”
沈昭月闭眼转过脸,不想理会她的挑衅。
裴惜绾却不依不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
“瞧瞧这张脸,憔悴成这样,我哥居然还舍不得放手?”
她啧啧两声,眼中满是恶意。
沈昭月咬紧下唇,猛然睁开眼,凶狠地和裴惜绾对视。
她不能再示弱,否则对方只会越发得寸进尺。
“怎么,哑巴了?”
裴惜绾伸手掐住沈昭月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勾引我兄长还不让人议论了?真是跟你娘一样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