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次日清晨,府中果然忙碌起来。
沈昭月站在窗边,看着裴霁舟骑马离府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姨娘,该用早膳了。”
新来的嬷嬷端着食盒立在门边,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昭月垂眸喝粥,借吞咽动作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混入最后一口粥中。
药效发作得很快。
沈昭月感到一阵眩晕,连忙躺到床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最后看到的,是惊慌失措冲进来的嬷嬷的脸。
“月姨娘!月姨娘!”
声音越来越远,沈昭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药香。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陌生的床顶。
这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
这个声音让沈昭月浑身一僵。
她缓缓转头,看到裴霁舟坐在床边,下巴上冒出了些许小胡茬。
他手里把玩着那个空了的油纸包,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是我太纵着你了。”
他将油纸包丢在一旁,俯身逼近。
“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
沈昭月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压根使不上力。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都被柔.软的绸缎固定在床柱上。
“放开我!”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裴霁舟不理会她的挣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拔开瓶塞,一股甜腻的气息弥漫开来。
“解药。没有它,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沈昭月别过脸去。
“我不需要你的解药。”
裴霁舟冷笑。
“是吗?那孩子呢?你也不要了?”
她咬唇,脸色瞬间煞白。
“太医说,再晚半个时辰,孩子就保不住了。”
裴霁舟的声音冷得像冰。
“为了报复我,你连自己的骨肉都能牺牲?”
沈昭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你逼我的!这孩子本就不该有!”
裴霁舟沉默片刻,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将解药灌入她口中。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沈昭月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着。”
他松开她,声音低沉。
“从今日起,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若再有下次......”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沈昭月看不懂的情绪。
“我会让沈凤那一群人生不如死。”
沈昭月睁大眼睛。
“你把她们怎么了?”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伤害剩下的亲人。
裴霁舟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们很好,暂时。”
他转身走向门口。
“好好休息,明日府医会再来诊脉。”
房门关上后,沈昭月终于崩溃大哭。
她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更可怕的是,裴霁舟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每一步行动。
窗外,天已经彻底暗沉。
夜深人静时,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沈府的大门前,母亲笑着向她招手。她跑过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母亲。
忽然,场景变换,她看到裴霁舟站在血泊中,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剑......
沈昭月惊醒过来,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看着自己被绸缎束缚的手腕,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这场博弈中,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腹中的孩子。
而裴霁舟,远比她想象的更在乎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