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深夜闯入,是觉得妾身连沐浴的体面都不配有了吗?”
她声音微冷,带着一丝受伤的倔强。
裴霁舟眯了眯眼,非但没退,反而向前一步。
“本侯只是好奇——”
他嗓音低沉。
“月姨娘沐浴时,为何连水声都断断续续?”
沈昭月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猛地站起身,水珠顺着衣角滴落,眼中浮现一抹屈辱。
“你若想看,大可直说,何必羞辱我?”
她声音微颤,眼眶泛红。
“我虽卑贱,却也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裴霁舟眸光一暗,似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震住。
沈昭月趁势逼视他,手指攥紧湿透的衣襟,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你若不信,不如现在就验个清楚?”
她作势要解开衣带,手指却抖得厉害,仿佛真的羞愤至极。
裴霁舟终于皱眉,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够了。”
两人僵持一瞬,他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
“别让我发现你乱跑。”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冷硬如铁。
直到房门关上,沈昭月才猛地跌坐回浴桶边,浑身脱力。
好险......
她侧目看着匆忙中搭在屏风上的外衫,裙角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灰,心跳仍未平复。
裴霁舟方才的眼神,分明是起疑了......
次日傍晚,沈昭月正在绣绷前做样子,翠儿匆匆进来,脸色煞白。
“姨娘,大小姐往这边来了!”
沈昭月指尖一颤,绣花针扎破手指。
一颗血珠顿时沁出来,染红了素白的绢面。
她不动声色地将绣绷放下。
“她来做什么?”
“奴婢瞧见就带了一个贴身嬷嬷,手里端着个食盒。”
翠儿声音发颤。
“说是...说是来给姨娘赔罪的。”
沈昭月眸光一冷。
裴惜绾会赔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会暴露密道的痕迹。
正欲开口,忽听院门外传来侍卫冷硬的声音。
“大小姐请留步,侯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月姨娘院落。”
裴惜绾娇脆的声音随即响起。
“放肆!本小姐来给月姨娘送点心,你们也敢拦?”
侍卫话语恭敬,身躯却挡在门处并未放行。
“请大小姐恕罪,侯爷严令,属下不敢违抗。”
沈昭月眉头微蹙,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纱帘望去。
院门外,裴惜绾一袭鹅黄纱裙,正怒目瞪着两名横刀拦路的侍卫。
她身后的嬷嬷端着食盒,神色忐忑。
“狗奴才!”
裴惜绾扬手就要扇那侍卫耳光。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拦我!”
侍卫身形一闪,避开她的巴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侯爷军令如山,大小姐若执意硬闯,属下只能依令行事——绑了送祠堂!”
裴惜绾脸色骤变,尖声道。
“你敢!”
侍卫不再废话,抬手一挥,院外立刻又进来两名护卫,一左一右走向裴惜绾。
“好,很好!我不进去。”
裴惜绾冷笑一声。
“那你们去告诉月姨娘,就说本小姐亲自做了桂花糖糕来赔罪,既然我进不去,就把人给我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