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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裴砚舟站在警局接待大厅,主动要求自首。
他眼神空洞却语气坚定,将自己非法拘禁温辞笙、殴打郭霆煜等罪行一一供述。
负责笔录的警员越听越心惊,当裴砚舟提到沙老板时,他立刻意识到这将是一起非法借贷的大案。
五分钟后数十辆警车包围了沙老板的公司大楼。沙老板和他的手下都被逮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裴砚舟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很慢。不管他做什么,脑子里都是温辞笙和松松的影子。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他总是做同一个梦。
梦里松松还活着,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伸着小胖手要他抱。
温辞笙在一旁笑着,把熬好的粥吹了又吹,让他趁热喝。
一家三口在花园里玩闹,松松追着蝴蝶跑,温辞笙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每次梦到这儿,他都想伸手抓住这份温暖,可一睁眼,只有冰冷的铁栏杆和头顶昏暗的灯光。
有一回,他在梦里看见松松被吊在海上,小脸憋得青紫,哭着喊爸爸救我。
他猛地惊醒,冷汗湿透了囚服,隔壁铺的狱友被他的动静吵醒,嘟囔着让他消停点。
监狱里的日子一天天重复,他开始在本子上写忏悔信。写满了就撕,撕了又写,密密麻麻全是对不起。
他知道,再多的字也换不回松松的命,也得不到温辞笙的原谅。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轻信顾箐,如果能多相信温辞笙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死是最轻的惩罚。
在监狱里忏悔的日子,是他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只是不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温辞笙和安安过得好不好
他不敢奢望温辞笙能原谅他,只盼着她们能平安喜乐,再不要被自己这样的人伤害......
太平洋中心一座海岛上,温辞笙靠在躺椅上看安安和郭霆煜戏水。
妈妈!刚刚学会说话的安安蹬着小腿往她怀里扑,似乎是不知如何表达,两只小胖手指着郭霆煜的方向,手舞足蹈。
郭霆煜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小螃蟹举着钳子乱晃。
他的衬衫下摆沾满了沙子,却扔笑眯眯看着她和安安。
温辞笙突然想起从前,裴砚舟从来不允许松松疯玩,他总说松松要有少爷的样子,不能太跳脱,要沉稳。
每当松松邀请他一起运动、玩耍,他都以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拒绝。
那时的她只觉得裴砚舟出身在名门望族,家教严,所以对松松要求高。
现在才明白,不爱就是不爱,哪有那么多借口。
想什么呢郭霆煜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沙粒,安安已经晃着脚丫跑去捡贝壳。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郭霆煜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该回去了,晚上给你们做咖喱蟹。
安安举着贝壳跑回来,奶声奶气地喊着开饭啦。
温辞笙被一大一小牵着手往回走,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她第一次觉得,或许未来真的能像安安的名字那样,平平安安,洒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