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尚岑竹透过光看到那两个交叠的身影,眼泪顿时便落了下来。
是嫉妒,更是愤怒,气的她控制不住的低声啜泣。身旁大丫鬟语柔赶紧扶住摇晃的侧妃,心中着急又不敢随便开口。
流云见状,只得双手抱拳行礼道:“侧妃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过后属下再同主子说您来了。”
尚岑竹没有办法,男人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估计也打扰不了他的性质。
恨恨的一跺脚,她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扶着丫鬟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书房院子。
一路疾走,脚步虚浮,脑子里全是那交叠的身影。
刚踏入倾翡院的花廊拐角,身后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脚步略急,似乎想越过她先行。
“不长眼的东西!”
尚岑竹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猛地回身,想也不想就狠狠推了那丫鬟一把!
那丫鬟猝不及防,“啊呀”一声惊叫,托盘连同上面的茶盏“哗啦”摔了一地,人也向后踉跄跌倒。
尚岑竹推完人,自己也因用力过猛和情绪激动,脚下被散落的碎瓷片一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侧妃!”
旁边的丫鬟婆子魂飞魄散,惊呼着扑上去想扶,却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袖。
“嗤啦”一声裂帛声响!
尚岑竹重重地摔倒在地!小腹狠狠撞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瓷的青石板上!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划破倾翡院的宁静。
温热粘稠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浸透了她的裙裾,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孩子…我的孩子…”
尚岑竹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肚子,脸上血色尽褪,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鬓发。
“快!快叫府医!”
婆子尖利的哭喊,整个倾翡院瞬间乱作一团。
夜色已深,到底是书房,程妄再乱来也不敢太多次。
季仪言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还没等请辞,流云便敲了敲门。
“主子不好了,侧妃娘娘似是小产了。”
程妄神色一凌,季仪言赶紧福身道:“妾身告退。”
程妄看了她一眼,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忽略心中那丝不爽,匆匆前往倾翡院。尚岑竹躺在临时搬来的软榻上,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下垫着的厚厚褥子已被鲜血浸透了大片。府
医刚刚施针用药,勉强止住了崩漏之势,但胎儿已是凶多吉少。她
气息微弱,眼神涣散,口中只反复呢喃着:“我的孩子…有人害我…有人推我…”
“侯爷!”
尚岑竹身边的大丫鬟秋语柔扑通一声跪在程妄面前,哭得声嘶力竭:“您要为侧妃和小主子做主啊!侧妃…侧妃是被人害的!”
程妄的目光落在语柔身上,声音听不出情绪:“说清楚。”
语柔像是得了主心骨,用力抹了把泪,斩钉截铁地道:“是季姨娘!奴婢看得真真儿的!侧妃从书房回来,心神不宁,奴婢们扶着走到花廊拐角,季姨娘不知怎地就出现在那里,她…她趁侧妃不备,从后面狠狠推了侧妃一把!侧妃这才摔倒在地,见了红啊侯爷!”
程妄忽而抬眸看向语柔,流云忍不住在心中为她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