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轩被撞得一趔趄,顿时火冒三丈,待看清是季澈,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又是你这小贱种!慌慌张张赶着去投胎啊?”
季澈像是被吓傻了,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护住受伤的手臂,结结巴巴道:“大…大哥…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季凌轩狞笑着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季澈护着的手臂,以及那袖子上的暗色痕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藏什么?手里偷了府里什么好东西?给老子拿出来!”
他身后的恶仆立刻上前,粗暴地去扯季澈的手臂。
“没…没有!大哥你误会了!”
季澈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护着手臂不肯松开。
季凌轩厉声喝道:“还敢犟嘴?给我掰开!”
两个恶仆一左一右死死钳制住季澈瘦小的身体,另一个则狞笑着用力去扳他护着手臂的手。
撕扯间,季澈的袖子被猛地扯开,那道狰狞的、还在渗血的伤口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季凌轩也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嘲笑:“哈!报应!活该!你这小贱种肯定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遭天谴了吧?”
他凑近那伤口,恶意地啧啧两声:“看着真恶心!怎么没把你整条贱爪子都烂掉?”
季澈死死盯着季凌轩,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大哥!我没有偷东西!这伤…是前日带人来偏院…打的!”
他顿了顿,迎着季凌轩瞬间变得暴怒的目光,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幼兽受伤后凄厉的哀鸣:“大哥!我是你亲弟弟啊!同是父亲的血脉,为何你就能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入藏书院求学?
而我,连安安静静读本书都不行,动辄被打骂羞辱!
难道就因为我姨娘身份低微,我就活该被踩进泥里,连想上进读书都是罪过吗?
藏书院…我只是想有机会去听一听,看一看…这也有错吗?大哥!”
“藏书院”三个字,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季凌轩最自卑的神经上!
他本就因学业不精被先生斥责、被父亲冷落而满心怨毒,此刻被季澈这“贱种”当众揭开伤疤,还如此“大言不惭”地提及藏书院,瞬间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焚烧殆尽!
“你——放——屁!”
季凌轩目眦欲裂,一张脸扭曲得如同恶鬼,他猛地伸手,狠狠揪住季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口水几乎喷到季澈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藏书院?那是你这下贱胚子能肖想的地方?
读书?
呸!读再多书你也改不了你骨头里的贱!给我跪下!”
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一边粗暴地推搡着季澈,将他狠狠掼倒在地。
季澈的后背重重砸在花园小径冰凉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痛得他眼前发黑,蜷缩起身体。
季仪言就是在这时,如同掐准了时机一般,从另一条小径“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她穿着素淡的衣裙,脸色苍白,看到地上的季澈,发出一声凄楚的惊呼:“澈儿!”
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要扶起弟弟。
“滚开!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