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李昭华跪在御书房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一遍遍哭求:“父皇!儿臣不嫁!”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总管太监躬身出来,低声道:
“公主,陛下说了,圣旨已下,绝无更改,为保全您的名节......”
她不信,又跌跌撞撞跑去淑贵妃的寝宫。
“母妃!”
她扑倒在淑贵妃膝前,哭的撕心裂肺,
“您去求求父皇,儿臣宁愿出家做姑子,也不嫁裴景之!”
淑贵妃指尖发颤,却只是轻轻抚过她的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华儿......你外祖家如今自身难保,你舅舅刚被贬了职。
母妃......母妃也无能为力了,更何况,女儿家的清誉最要紧。”
李昭华浑身发冷,却仍不死心,连夜赶往外祖府上。
曾经煊赫的府邸如今门庭冷落。
外祖父坐在昏暗的厅堂里,听完她的哭求,只是长叹一声:
“华儿,陛下这是铁了心要让你嫁啊......”
她终于明白,这桩婚事,无人能救她。
大婚这日,喜娘梳头时特意多抹了桂花油。
“一梳举案齐眉......“
木齿卡住她的发丝,拽得生疼。
昭华突然抓起金剪,七八个嬷嬷立刻扑上来按住她手腕。
铜镜里映出淑贵妃通红的眼眶:
“华儿,认命吧......“
窗外更鼓声声,她的心却一片死寂。
“公主,该上轿了。”嬷嬷低声催促。
李昭华冷笑一声,猛地掀开盖头。
凤冠上的珠翠剧烈晃动,撞出刺耳的声响。
“本宫说了,不嫁!”
满屋宫人跪了一地,无人敢应声。
喜轿抬出宫门时,李昭华死死盯着昭宁的府邸方向。
凭什么?凭什么昭宁就能嫁得如意郎君。
而她却要被逼着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昭宁......苏砚清......”
她咬着牙,几乎要将这两个名字嚼碎在齿间。
喜堂上,裴景之伸手来扶她,她却猛地甩开。
满堂宾客哗然,她却只听见自己心底的恨意翻涌——
若不是李昭宁和砚清,她何至于此?
洞房夜,她一把扯下盖头,凤冠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珠玉。
裴景之皱眉:“公主这是何意?”
李昭华冷笑:“裴景之,你以为本宫愿意嫁你?”
她抓起合卺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唇角滑下,像一滴血。
窗外,喜乐依旧喧嚣,却掩不住她心底的滔天恨意。
我以为一切都落下帷幕了,可没想到李昭华竟然还没死心。
那日清晨,一盒精致的桂花糕被悄悄放在了七公主府的灶台上。
“这是谁送来的?“我拦住正要呈上的管事。
管事摇头:“老奴也不清楚,清早开门就看见了。“
昭宁正在梳妆,闻言笑道:
“许是哪位下人做的吧,端上桌吧。“
我总觉得不妥,正要再问,昭宁已经拈起一块尝了尝:
“味道倒是特别,就是有些发苦。“
当夜昭宁突发高热,太医诊脉后脸色大变:
“是毒!七公主中的是”断肠散”!“
这件事很快便被父皇知道了。
皇帝震怒,立即下令彻查。
御膳房总管跪在地上发抖:
“这桂花糕用的蜜糖......是城南”醉香斋”特制的......“
禁军连夜搜查,在昭宁贴身婢女翠柳的房里搜出一包银子,和醉香斋老板的指正。
严刑拷打之下,翠柳终于招认:
“是......是三公主让奴婢去买的......她说......说只要七公主尝一口......“
“胡说!“
昭华拍案而起,茶盏摔得粉碎,
“这贱婢血口喷人!“
禁军第一次搜查昭华府时,她怒目而视。
“驸马这是何意?本宫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心思歹毒之人?“
三日后,我在御花园遇见花匠老赵,他正对着几株枯死的花草发愁。
“怪事,“
他嘀咕道,
“昭华公主府后院的槐树下,寸草不生,连虫子都不往那儿爬......“
我察觉出不对,立刻上报父皇。
皇上亲自带人再查。
铁锹挖开槐树下的泥土,露出一个青瓷罐,里面残留的蜜糖泛着诡异的色泽。
“这不是本宫的东西!“
昭华突然尖叫起来,
“是苏砚清!一定是他栽赃!“
淑贵妃闻讯赶来,发髻都跑散了:
“陛下明鉴!华儿绝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妹!这必是驸马设的局!“
“母妃说得对!“
昭华歇斯底里地喊道,
“苏砚清一直记恨儿臣,他这是要置儿臣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