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谢清棠怔住,手中的碗差点滑落。
迟宴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酥麻。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微颤。
迟宴低笑,嗓音温柔而坚定：我说,我心悦你。
谢清棠睫毛轻颤,眼眶微微发热。
清棠,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值得被爱。
谢清棠眼眶湿润。
迟宴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别哭。他嗓音低哑,我会心疼。
谢清棠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迟宴一怔,随即笑着将她搂紧,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
清棠,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原来,她也可以被珍视,被深爱。
边关的夜晚,星空格外璀璨。
谢清棠坐在药圃旁的小院里,手里捧着一本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迟宴从屋内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蜜瓜。
尝尝。
他坐到她身旁,用竹签叉起一块递到她唇边。
谢清棠低头咬了一小口,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
甜吗迟宴笑着问。
谢清棠点头：嗯。
迟宴忽然凑近,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确实很甜。
谢清棠脸颊瞬间烧红,羞得低下头。
迟宴低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清棠,等边关安定下来,我们成亲好不好
谢清棠心跳如擂鼓,半晌,才缓缓点头：好。
迟宴眸色一深,低头吻住她的唇。
就在这时,一身异响吓的谢清棠往迟宴怀里缩了缩。
尔后她才发现,一支羽箭正钉在自己脚边三寸处,箭尾的白翎还在簌簌颤动。
戒备！
迟宴瞬间将她护在身后,腰间银针已夹在指间。
药圃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映出数十名黑甲骑兵森冷的轮廓。
为首之人缓缓摘下兜鍪,玄铁甲胄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清棠。
初瑾潇的声音比塞北的夜风更冷,许久不见,你倒是学会投怀送抱了。
王爷！迟宴将谢清棠完全挡在身后,擅闯军营是死罪。
初瑾潇冷笑一声：那你大可去向皇上告发我,只要能见到清棠,就算是死罪,我也认了。
谢清棠攥紧迟宴的衣袖,指尖发白。
清棠。
初瑾潇嗓音沙哑,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回到我身边,好吗
迟宴反手握住谢清棠冰凉的手指,声音沉稳：王爷,清棠如今已不是你的奴婢。
闭嘴！
初瑾潇猛地拔剑,寒光直指迟宴咽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谢清棠突然挣开迟宴的手,挡在他面前。
初瑾潇。
她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若伤他,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初瑾潇瞳孔骤缩,剑尖微微发颤。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清棠——
从前那个温顺怯懦的替身,此刻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对他说话。
你……爱上他了他嗓音嘶哑。
谢清棠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清棠……他伸手想碰她,却被她侧身避开。
王爷,你不是如愿娶了宋婉柔吗怎么还会想起我这个替身
谢清棠轻笑,眼底却一片寒凉,可惜,我不爱你了。
初瑾潇如遭雷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迟宴揽住谢清棠的肩膀,温声道：我们回去。
初瑾潇突然跪了下来。
铁甲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清棠,我知道错了……他声音哽咽,你走后,我才明白我爱的从来不是宋婉柔。
谢清棠脚步一顿。
我在乎的只有你！那些年我折磨你、羞辱你,是因为我不敢承认……我早就爱上你了！
夜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
谢清棠低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觉得可笑。
爱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王爷的爱,就是拔我指甲、断我腿骨任由我被人欺辱
清棠,你从来都不是替身！初瑾潇脸色惨白：我愿意赎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自由。
谢清棠转身走向迟宴,再未回头。
此生不复相见,就是王爷对我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