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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那昏君,我何故沦落至此!
我几乎是嘶吼出了最后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我第一次彻底发泄了,在心中积怨良久的情绪。
笙儿,我知道你恨我,但这是我能保全你的最后办法了。
阿许在克制自己,他说得很慢,竭力保持着平静。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为什么偏偏认为你可信,给了父亲错觉,让你得到他的信任。
看到你,我就会觉得,是自己进一步害了父亲。
我否定了他,他还是认为自己太重要。
在我这里,他只是伤了我父亲的那把剑。
自始至终,持剑的人,就是我。
但他,还是该死。
阿许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想要补偿我,晚上来这里用膳,我们细聊。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勉强笑笑,应了下来。
晚膳时间逼近,我守着一桌子菜,心跳得厉害。
阿许很快就来了,我起身替他斟酒。
他端起酒杯,鼻翼微动。
好酒,不如,我敬笙儿一杯。
我放下酒壶,自然地去接他手中的酒杯。
他却手腕一转,摇头失笑。
罢了,这酒太烈,笙儿以茶代酒就好。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他没怀疑。
一杯酒水入喉,阿许缓缓露出微笑,在我的注视下走到窗边。
在我还是尚书府的暗卫时,我教过小姐,做事不要留破绽。
只有意外,才不会被追究。
说着,他戳破窗纸,推开了窗户。
他步子变得沉重,朝我走来,歉意地朝我一笑,轻叹道。
小姐,得罪了。
面前一洒白粉,我有些头晕,没了意识。
一觉醒来,就听见梁凝的训斥声。
要你们有什么用,堂堂将军府守卫,竟看不住一个刺客!
倘若将军有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从躺椅上起来,看到满屋的狼藉。
桌子被掀翻,酒菜洒了一地。
窗口处,是触目惊心地血迹。
我跑出门,抓着过路的一个小厮问。
发生了什么!
小厮哆哆嗦嗦地回答。
回姑娘的话,昨日府中进了刺客。
但,但像是针对将军的,将军中毒还受了重伤,正在书房被医治着......
我不等他说完,转身跑去书房。
明明是我害的他,毒是我下的。
现在的状况,不应是我最希望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
我跑到书房,正巧大夫出来。
他怎么样。
大夫一愣,反应过来我说的阿许。
姑娘放心,多亏将军是武家,身子强壮,已无性命之忧。
我紧绷的情绪松了下来,急忙放开紧抓着大夫的手。
大夫理解地笑笑,痛惜地叹口气。
老夫见过那么多伤患,第一次瞧见将军这种的。
那刺客歹毒啊,在背后偷袭,还生生刺了将军十三刀。
我不解,背后偷袭
大夫点头。
那伤口甚是奇怪,只有在背后刺杀,才会形成那种走势。
想来,是将军被他用了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