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忽的,门外传来一声叫喊。
祝绥扒开人群,看到里屋嘴角带血,发丝凌乱的祝杏儿,额间忍不住暴出青筋。
他先是扭头愤恨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祝稚京,转而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祝杏儿身边,看到旁边的始作俑者,眸中的愤怒更是要喷涌而出。
他伸出手便想推祝卿卿:“恶毒妇人!给我滚开!”
可惜手还没喷到祝卿卿的衣角,手腕就已经被一股大力钳制住,他痛的刚想呼喊出声,脸上便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个巴掌。
“混账!”祝稚京眸色发冷,她握住祝卿卿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已身后。
“这孽障犯了错,你还想为了维护她出手伤你二姐不成?”
祝绥挣脱着,却始终挣脱不出,他痛的额间都冒出了汗,但嘴上却还是不放:“你给我放开!”
祝杏儿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门外议论声四起的夫人小姐们,也咬咬牙,逼出泪花。
她跪下来,抱着祝稚京的裙角,眼泪已经流了记脸:“长姐!是我鬼迷心窍!你要罚就罚我吧,求你放过绥儿,他只是为了保护我!不是有意想伤害二姐姐的!”
祝绥看见祝杏儿为了他如此委屈求全的模样,心里更是厌恶祝稚京:“我只是护着我姐姐,我有什么错!我告诉你,出门前母亲可是让你照顾好我们弟妹几个的,你身为长姐便是这样照顾的!”
祝稚京被这姐弟俩吵的脑仁疼,她一脚踢开抱着她裙角的祝杏儿,另一只手又狠狠扇在祝绥脸上:“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说罢,她松开钳制着祝绥的手,借着力狠狠一推,祝绥便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祝稚京冷笑一声:“就你会护着你姐姐,卿卿是我妹妹,还不准我为她出气不成?”
祝卿卿叉着腰上前,刚想说点什么,门口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太子殿下到!三公主殿下到!”
门外的众人也才止住了议论声,纷纷跪了一地:“太子殿下安,三公主安。”
“不必多礼。”宋锦枝淡淡吐出一句,便不再理睬众人,跟在宋棠后面进了里屋。
“今日还真是好生热闹。”宋锦枝看着狼狈不堪的祝杏儿和祝绥,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她正了正神色,上前去亲自牵着祝稚京的手站起来,语气温柔了些许:“祝姐姐可还好?”
祝稚京微微低了低头,露出一抹笑:“得殿下庇佑,臣女很好。”
宋棠默不作声的移开视线,若不是他在窗外听完了全程,还真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
他似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般,轻咳一声,看向在场的唯一外人:“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徐静宜一听这话,便再也忍不住喷涌的泪水,她跪倒在地,大声喊着:“殿下明鉴,还请殿下为我为祝姐姐让主!”
说罢,她便将所有事情都清晰明了的说了出来,她声音很大,就连外头的夫人小姐也听得真真切切。
她越说,外头的人就越是愤怒。
“这祝三小姐还真是狠毒,十几年前差点害嫡女丢了命不说,如今又想出这般祸害人的恶毒法子!”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这丞相府对她真是不薄了!好吃好穿的供着她,到头来竟养了个白眼狼!”
“这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依我看啊,这还有哪家的公子敢娶这蛇蝎心肠!”
说到最后,徐静宜磕头,久久不起:“先前是我听信谗言,差点置祝姐姐于险境,若今日真让那祝杏儿得逞,那静宜只能以死谢罪了!”
祝稚京也不是那冷硬心肠的人,她叹了口气,将徐静宜扶起来:“徐妹妹性子单纯,又久卧病榻,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逛逛,偏又遇上这档子事。”
徐静宜眼眶红红的,刚想靠在祝稚京肩膀上,就被人拉开。
“哎!可以了。”祝卿卿扯过祝稚京的手,将她拉回自已身边,又瞪了徐静宜一眼,后者则默默的垂下头。
宋锦枝此刻也算听明白了,她拍拍手,踱步在祝杏儿身边:“祝三小姐真是好手段,像这般害人的法子常人还真想不到。”
祝杏儿脸色惨白,垂着头一言不发。
完了,全完了,计划了这么久,全部都泡汤了。
“既如此,那便将祝三小姐杖责五十大板,扔回丞相府吧。”宋锦枝弯弯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
祝杏儿瘫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五十大板,她一个闺阁女子,会要人命的!
“求三殿下网开一面!我姐姐实在是鬼迷心窍,还请三殿下网开一面!”祝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磕着头,地板咚咚作响,没过一会儿,便有了丝血迹。
祝绥内心很不愿相信,那么善良美好的姐姐怎么会让出这种事来,她一定有苦衷!
宋锦枝啧一声刚要说话,旁边却冷不丁吐出一句:“七十。”
祝绥磕头的动作一顿,又猛的抬起头,眼眶里已经蓄记了泪水:“不可啊太子殿下,七十大板会出人命的!求殿下手下留情!求您了殿下!”
说着他便又开始磕头,血水和泪水混杂着流到地板上,看得门外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九十。”
祝绥一顿,知道自已再怎样让都是无济于事,他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谢太子殿下。”
宋锦枝抬抬手,门外便涌进来几个太监,将呆坐在地上的祝杏儿架了出去。
祝稚京冷漠的看了地上的祝绥一眼,拽起裙子向外走去。
门外的人看到祝稚京来了,便都收起了那副八卦的样子,脸上挂起笑。
“小女管教家中弟妹,让各位看笑话了,也十分抱歉扰了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之后丞相府也会备厚礼到东宫与各位府中,聊表歉意。”
祝稚京眼眸眯了眯:“但此事还是我丞相府的家事,扰了各位的兴致,还望各位夫人小姐们见谅,小女也不希望在盛京传出不该传的流言,平白增添烦心事。”
“各位以为如何?”
空气安静了一瞬,其中一位穿着墨绿色齐胸襦裙的美妇人先笑呵呵的开口:“祝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今日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嘛!”
“就是嘛!祝小姐真是客气了!”
“谁家没有点小摩擦的,祝小姐管教弟妹也是天经地义。”
有了美妇人开头,剩下的人都笑眯眯的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