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神色冷沉:“别信他,他是骗你们的。你们想想刚才是谁护本王打入昭和殿,是谁助本王擒拿父皇。
“这么大的罪过,你们以为一句蒙蔽就能轻轻揭过吗!你们......”
“朕同意。”皇帝以手撑桌,站直身子,打断燕王的话,“朕应允太子提议,除首恶与要伥,其余人等,既往不咎。君无戏言。”
既往不咎,君无戏言。
八个字,宛如免死金牌。
底层士兵精神大震,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兵器:“我不打了,我投降。我从没想过谋反。一开始说要起兵的时候,没人告诉我是谋反!”
“我也是。”
“还有我。恳请太子与陛下恕罪。”
咚,咚,哐,哐。
一个又一个兵器扔在地上。
一个又一个人跪下请罪。
场面倒转,结局已现。
燕王咬牙切齿:“萧承煜,好口才。从来都知太子妃伶牙俐齿,没想到你也不差。
“但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来人,点火。”
一声令下,在场士兵纷纷大惊。
然而什么动静都没有。
“来人,点火,听不到吗!点火!”
可惜,仍旧毫无动静。
燕王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太子。
萧承煜轻笑:“三弟猜猜,孤是怎么从北山突围的。若你的火药管用,你觉得孤能活着回来吗?”
所以火药没用,他最后的杀手锏没了。
燕王脸色黑沉,身形摇晃。
贵妃迅速动作,第一时间跑向皇帝,手握匕首,从后抵住他的脖颈。
若是平时,她未必能得手。
但皇帝遭遇数回刺激,两次吐血,大悲大喜,整个人完全是半靠桌椅强撑才维持站立,如何躲得过?
“都退下,否则我杀了陛下。”
皇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活了几十年,哪怕是当年夺嫡凶险之时,也没人能以他做要挟,简直是奇耻大辱。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贵妃轻嗤:“我连谋逆逼宫都做了,还差这点吗!”
她看向太子:“让他们全都退下,放轩儿走。”
燕王惊愕:“母妃!”
“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燕王挣扎:“我们一起走。”
“不行。我不能走。”
贵妃态度坚定。若她挟持皇帝走,太子必定带人跟随,随时找机会反扑。所以她不能走,她要留下,以皇帝的性命牵制住所有人。
没有人能枉顾君王生死,哪怕是心里想皇帝死的,面上也不能。
“走!难道你想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听话,走,把齐王带上。”
自己挟持皇帝,是以其为质;令燕王带走齐王,也是如此,以备追兵紧随时留个后手。
亲生母子,对方什么意思,燕王又如何不知呢。
他一咬牙,将齐王抓过来:“卫铮,护我。”
敢逼宫,能逼宫,且逼到了这一步,自然是有一些众臣部下的。
卫铮当即领命,护着燕王出殿。
萧承煜投鼠忌器,半步不敢动,只得命人让出道来。
眼见燕王离去,萧承煜脸色黑沉
宋知鸢悄悄后退,然而脚步刚动,贵妃便扬声道:“站住,谁都不许动。所有人,无论谁敢动弹,别怪我刀剑无眼!”
匕首往前一寸,在皇帝脖颈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