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看着自己擦伤流血的手背，转头望去，满目惊骇。
殿外，东宫宿卫蜂拥而入，瞬间与他的人马战成一团。
宿卫之后，飞鹰、赵令仪护卫左右，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正中，明黄服饰的太子与红衣劲装的宋知鸢并肩而立，与他遥遥相望。
皇帝情不自禁撑着桌子挪动两步，让自己视野更清楚些。
是煜儿，是他的煜儿。
他嘴唇抖动着，脸颊肌肉一颤一颤，既惊且喜。
燕王与贵妃的脸色却瞬间垮下来。
“你们......你还活着？你们都活着，怎么会......”
咚，骨碌碌。
但见萧承煜抬手一扔。
一个人头飞跃上空，滚落昭和殿门前。面容与燕王有五六分相似。
是他派去北山设伏的替身。
燕王话语戛然而止，他喉头动了动，突然想到一点：“宋知雪......”
不见宋知雪，是不是代表宋知雪还在，那他的人马以及后手是不是也在？
可惜下一瞬，宋知鸢打破了他的妄想：“燕王殿下，舍妹已死。你派去北山设伏的兵马已经全军覆没。
“你的阴谋失败了。投降吧。放了陛下与齐王，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
燕王冷嗤。他哪里还有岸。古往今来，逼宫谋逆皆是不归路。成者王，败者寇，哪里来的回头是岸！
他脸色一变，眼眸瞬间坚毅：“全都给我上，杀！就算你们突围归来又如何，北山没能杀掉你们，宫里再杀一次便是。
“萧承煜，莫非你以为你那三千东宫宿卫，能干得过我手中三万精锐！”
萧承煜不以为然：“三弟错了，你所谓三万精锐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麾下党羽确实有一部分。
“但绝大多数是被你利用，诓上这条路；
“或是你趁赵家身陷囹圄，暗中换了几个小头目，借此两边欺瞒，让他们误以为你是勤王之师。
“再以孤遇伏为由，调派走一批人，致使京中你的拥趸占据主导。当真是好聪明的布局。
“若孤真死了，你或许确实能成功。可惜孤活着。孤的出现就是力证你谎言的绝佳证据。
“你觉得孤为何能自宫门一路走到这里？如今昭和殿外，禁卫军得知真相，已开始全面缉拿你的手下乱党。
“你已无胜算，收手吧！”
无胜算......
在场士兵面面相觑，若燕王已无胜算，那他们怎么办？
一晃神的功夫，东宫宿卫瞬间占据上风。
局势严峻，燕王厉声喝道：“蠢货，谋逆逼宫，罪当株连。你们以为你们还有退路吗！
“跟着我一路打到这里，不成功，便成仁。此时惊慌就是把命送到别人手里，不如打起精神，拼死一战。
“本王在此承诺，只要赢了，在场所有人，加官进爵！”
他抽出长刀扔出去，命中一位仓惶想要逃走的士兵。
“助我大业者，荣华富贵；临阵脱逃者，这就是下场！”
好一番威逼利诱，士兵神色大震，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兵刃。
既然无退路，那就拼死一搏。
厮杀声再度高涨，战局胶着，战况激烈。
萧承煜心中一沉：“众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好儿郎，刀剑对准的该是外族，而不是自己人。
“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才是你们的荣耀，而非窝里内讧，自相残杀。
“孤知道你们有许多人并不愿谋逆，只是被裹挟着走到这一步。
“孤在此向你们保证。只需你们放下兵器，迷途知返，孤必向父皇恳求，保你们周全。
“除首恶与要伥外，其余被蒙蔽之人，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四字一出，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