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松:......就这?是不是有点牵强?
当然不只这点。
还有一点宋知鸢无法明说。
宋知雪的“秘册”残页中也有提到南越,具体情况不明。
但上辈子,南越曾派使团来大夏朝贺。
那次出使并未听闻有何等大事发生,但南越使团归国后没多久,便传出南越王接回寄养在外的儿子,立为太子。
太子名讳赵厉。
厉。
只一个字相同,宋知鸢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尤其上辈子从没听说所为寄养是寄养在大夏。
但现在联系起来,会不会是厉三郎呢?
厉是否有别的含义,譬如纪念养父母。
莫非仅仅只是巧合?
她看向朱万松:“舅舅确定在南越找遍了吗?会否有所遗漏,或者有其他身份尊贵,你不便也无法调查之人?”
朱万松心脏砰砰直跳:“你......你什么意思?”
宋知鸢敛眉:“南越与大夏不同,皇室子女皆有继承权。公主继承权虽弱于王子,亦可上位。如今的南越尊主便是位女王!”
南越尊主,女王!
朱万松睁大眼睛。
宋知鸢又道:“十六年前,南越明王去世,膝下无儿,唯有数位公主。其弟赵岩叛乱篡位,几乎将公主屠戮殆尽。
“唯独年岁最小的九公主在姐姐们的掩护下突围。
“三年后,她卧薪尝胆,收拢岭南十八寨力量,联系先王旧部强势杀回,手刃仇敌,登顶王位。”
她看向朱万松:“舅舅,谁也不知道她这三年是一直呆在岭南,藏身十八寨;还是曾逃往我朝大夏。”
十六年前,仇家追杀。
若她曾逃往大夏境内,那么时间、事件,似乎都跟朱万松偶遇的女子经历吻合。
可是......
朱万松面色泛白:“不可能,我与南越高家交好,通过他们打探到......”
“南越高家?”宋知鸢挑眉,“是女王母族那个高家吗?”
女王母族......
朱万松猛然醒悟:“所以,她早就知道我来了南越,甚至她提前嘱咐过高家,故意制造虚假信息,误导我?”
哪怕这些年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可恍然明白这点,朱万松仍旧难以接受。
“怪不得......”朱万松一声苦笑,“怪不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却唯有在南越的生意最是顺遂,从无阻滞。
“我一直以为是因我同高家七郎关系好。如今看来,高家给我便利,甚至七郎与我结交,或许都是因她之故。
“可如果......如果她愿意助我,为什么不愿......”
宋知鸢直指关键:“因为她是女王,从前身负血海深仇,后来身负一国社稷。
“于她而言,情爱或许是最无关紧要之物。坐在她那个位置,有太多的东西,比情爱更重。”
最无关紧要......
朱万松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来他竟是最无关紧要的。
果然,她在信中说得不错,她确实从未想过与他继续,更从未想过两人会有将来。
他,甚至从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无关紧要,也无足轻重。
朱万松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形摇晃。
他伸手撑着桌面缓缓落座,这才让自己不至于站立不稳而跌到在地。
他以为自己这些年经历良多,已经没有什么无法承受,如今看来,却是高估了自己。
“那厉三郎......”
朱万松颤抖着开口,整个人连同声音都在哆嗦。
若是......若真如宋知鸢猜测的一般,那么这将是他更无法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