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语气郑重,表情严肃认真:“宋姑娘,人生短暂,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魂牵梦绕的人不容易。
“就如你所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若此生与孤共枕、同孤携手的人不是你,那么其他任何人都成了将就。
“而孤,不想将就。”
萧承煜深吸口气,嘴角透出几分苦涩:“但孤必须承认,皇家确实水深。
“孤会尽己所能帮助你、保护你,可仍旧会有许多事情需要你独自面对。”
萧承煜走向庭院石台,飞鹰离开前将两个匣子放在此处。
他打开其中之一,里面好几样东西,最左侧是一方玉牌,同她已有的那块类似。
但那块上面刻的是牡丹,这块刻的是鹰隼。
“此令可调动孤名下所有势力。
“宫外的琴行、茶楼等据点,太子府幕僚与属官,以及......东宫宿卫。”
本朝太子是允许有三千私兵的。
东宫宿卫为私兵担任,在禁卫中独立编属,由太子培植,尊太子号令。
宋知鸢心头一紧,这块令牌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萧承煜又拿起右边一张纸:“这是一份户籍。不但衙门存档,身世背景也都真实可查。
“孤身体羸弱,不知有无痊愈之日。倘若真到那个时候,你可按心意行事。
“若留守京都,孤的旧人会护你一世。若想寻旁的幸福......”
说到此,他喉头梗塞,心中狂冒酸水,却还是道:“这份户籍便是你的退路。万一哪日被发现也不怕。”
再次指向户籍之下,匣中最后一样物件。
“孤留了亲笔书信,写明原委,为你正名。”
宋知鸢几乎怔在当场,连呼吸都忘了。
她精心谋划与太子的感情,引太子深陷,却从未想过他竟为她做到这一步。
心中有什么东西搅动着,翻江倒海,喷薄而发。
“宋姑娘,孤之余生或许短暂,却想有你相伴。
“不知你可愿与孤从此晨昏与共,风雪同担?
“你不必考虑孤的身份,不必担忧外界流言,只需遵从你的本心。
“若你不愿,孤绝不嫉恨,亦不纠缠。流言事宜,孤会妥善解决。
“若你......”
没等他说话,宋知鸢抬眸:“我愿意!”
这世间女子不易,不可耽于情爱。
但如果幸有良人出现,也当勇往直前,不必畏首畏尾,辜负自己,辜负他人。
储妃的重任,她担得起。
太子的深情,她也配得上。
她上前,与萧承煜面对而立,四目相视:“殿下,我愿意。”
萧承煜瞳孔震颤,嘴角兴奋抖动,高兴地像个孩子。
他手忙脚乱打开另一个匣子,取出明黄圣旨。
“这是父皇亲笔所书,盖过玉玺的。你......你......”
萧承煜激动地舌头都打结。
宋知鸢笑着道:“赐婚是大事,尤其陛下亲书赐婚圣旨,应当召集阖府上下,摆香案宣旨跪迎。”
萧承煜仿佛脑子凝滞了一般:“倒也不是一定要这般繁琐,你......”
好悬话到一半反应过来。
是该隆重些。婚姻大事,哪有越过父母,这般草率应下的。
天家婚姻,自然是仪式越繁琐越显重视,也越能让宋府众人感受到宋知鸢的地位。
他咧开嘴:“好!”
院门再度打开,自有画屏去通知众人。
赵令仪双手紧握,神色复杂,低垂着头,努力扼制心头纷乱的情绪。
早知道的,早就知道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是自己,也不能是自己。
可为什么当这天到来的时候,心还是会痛呢?
她闭上眼,数度深呼吸,终是笑着走过去,抱住宋知鸢:“你是自愿的便好。恭喜你,也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