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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那个已经彻底失控的英雄丈夫身上。
白露的脸惨白如纸,她紧紧抓住谢炎的胳膊,声音颤抖:谢炎哥,我......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吧......
走我轻笑一声,对着话筒缓缓开口,白小姐,喜糕还没吃,怎么能走呢这可是我为你和谢炎,特意准备的『永结同心』,不尝一尝,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个正妻的‘一片好意’
我特意加重了正妻两个字。
谢炎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我拍了拍手。
两位侍者,戴着白手套,如同捧着圣物一般,端上了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
我走下台,亲手掀开红绸。
一枚精美绝伦的中式喜饼,静静地躺在盘中。它被做成了龙凤呈祥的图案,金色的纹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复杂的、令人心安的异香。
这是用上百种名贵香料,古法炮制而成。我拿起喜饼,亲手递到白露面前,笑意盈盈,白小姐,你策划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尝尝吧,这是你应得的。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了她和谢炎的心里。
白露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不敢接。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这新娘子怎么不接啊
你看她脸白的,这气氛也太怪了......
白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她知道,如果今天不吃下这块饼,就等于向所有人承认,这场订婚宴有问题,她心虚。
为了堵住我的嘴,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噩梦,她心一横,从我手中夺过喜饼,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谢谢嫂子。她含糊不清地说,很好吃。
我看着她,笑了。
是吗我轻声说,那就好。
一秒,两秒,三秒......
白露脸上的得意还未完全散去,一种奇异的潮红就迅速爬上了她的脖颈。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开始剧烈地咳嗽,手指下意识地抓向自己的脖子,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呃......呃......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迅速肿胀发紫。
白露!谢炎大惊失色,立刻冲过去抱住她,对着人群大吼,叫救护车!快!她过敏了!
他一边喊,一边熟练地准备为白露做急救。
不愧是英雄,救人的本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没用的。我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他头顶,普通的抗过敏药,救不了她。
我从手包里,缓缓拿出两样东西。
一张,是师父传给我的,关于磷基助燃剂和瑞香草酚催化过敏反应的分析报告。
另一部,是我的手机,屏幕上,正锁定着那条白露亲手发出的死亡短信。
我将分析报告,狠狠地摔在谢炎的脸上!
谢炎!你这个蠢货!好好看看!我们家的火灾,是专业纵火!而那种特殊的助燃剂,会和瑞香草发生剧烈的催化过敏反应!
然后,我举起手机,将那条恶毒的短信,展示给离得最近的几桌宾客看!
各位!也请看看!看看这位‘受惊过度’的白小姐,是如何在头七那天,向她父亲报喜,说我女儿这个‘小杂种’,终于死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纵火
‘小杂种’这话也太恶毒了吧!
所以......火是她放的为了害死谢队长的女儿
谢炎彻底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已经开始抽搐的白露,又看看我手中那条铁证如山的短信。
他的信仰,他的判断,他用女儿的命换来的正确选择,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进行着我的最后陈述。
谢炎,你不是专业的消防员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用特殊防火材料做的平安结,在卧室里烧成了渣,而白露小姐这件普通的羊绒披肩,在主火场却几乎完好无损
我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宴会厅!
因为她,在瑶瑶的卧室里,倒了比客厅浓度高十倍的助燃剂!
她不是怕火!她是在欣赏!欣赏我女儿在火海里绝望挣扎的样子!
而你!我的英雄丈夫!我指着他的鼻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亲手越过了你的女儿,救起了一个杀害她的凶手!
你用你的英雄光环,为她的罪行,做了最完美的背书!
你告诉我,你配当英雄吗!
你——配——吗——!
我最后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谢炎的心脏上。
他抱着怀里逐渐失去意识的白露,整个人呆立当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的世界,在所有宾客鄙夷、愤怒、惊骇的目光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