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着苏慕棠在医院里发疯,将无辜的医生抓来严刑拷打,逼问他们为什么救不活我的时候,我才悲哀地发现,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
明明是她一手策划并纵容了简时越对我犯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她却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将所有的错误和责任归咎于别人,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担当。
终于,在苏慕棠近乎疯狂举动下,一个年轻的医生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精神彻底崩溃,松口了。
于是,苏慕棠也总算从那个医生的口中,得知了关于我死亡的真相。
原来,我并非她所想象的自杀,而是简时越一手促成的谋杀。
这些我是知道的。
简时越这些年来,一直深深嫉妒我的才华和家世。
而苏慕棠和我结婚之后,她一度收敛风流,也和我有过一段看似恩爱的时光,开始与我认真经营婚姻,享受家庭的温馨,渐渐地忘却了她的小竹马。
这让简时越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甘和怨恨。
不仅如此,苏慕棠还通过更深入的调查,查到了更多令她触目惊心的真相。
他设计自己婚姻的快速终结后,立刻投奔苏慕棠,扮演遭遇背叛、需要她帮助的小竹马。
我也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当简时越自己的婚姻不幸,被前妻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并不是如何开始新的生活,而是如何才能彻底地毁掉我所拥有的一切,破坏我的幸福。
偏偏苏慕棠还真的就吃他这一套,对他的鬼话深信不疑,引狼入室。
更离谱的是,苏慕棠自以为拯救了小竹马,但简时越即使在与她暧昧不清的期间,也从未断绝和前妻的联系,还一直偷用苏慕棠给他的钱,在外面包养了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沓沓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像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苏慕棠的脸上。
铁证如山,简时越自知无法再狡辩,索性彻底撕开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疯狂而绝望。
苏慕棠猛地扑上去,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双目赤红地嘶吼道:
贱人!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该向哲渊道歉的人是你!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夫!
简时越被她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甩开苏慕棠,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尖声叫骂道: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装深情!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女人了!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的默许和帮助,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沈哲渊那个贱人做成花瓶
他似乎还嫌不够刺激,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制作花瓶时的细节,说他是如何亲手设计我的瓶身造型,欣赏着我在极致的痛苦中,一遍又一遍绝望地呼喊着苏慕棠的名字。
他指着苏慕棠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骂道:苏慕棠!你别忘了!你也是帮凶!你也是害死沈哲渊的凶手之一!你手上也沾满了他的鲜血!
苏慕棠彻底失去了理智,和他厮打在了一起,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让他偿命。
简时越一边躲闪着,一边尖声反驳道:苏慕棠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你的默许,如果不是你对沈哲渊那个贱人早就厌倦、恨不得他立刻消失!把他亲手送到我面前,任我处置,我怎么可能把他做成花瓶
他一步步逼近苏慕棠,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你一边享受着他变成花瓶后,带给你的变态虚荣感和病态刺激!
是你亲口对我说,那是你送给我的花瓶!你忘了吗
当他痛苦绝望地喊着你的名字求救时,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你正抱着我在温柔乡里快活呢!哈哈哈哈!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也是最大的帮凶!我们两个是一丘之貉!谁也别想撇清!
苏慕棠踉跄后退,嘴唇哆嗦,一个辩解字眼也说不出。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我,我怎么会被你蛊惑......我爱的是哲渊啊!贱人,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杀了你!
他们两个人狗咬狗,互相撕咬得不可开交。
这时,苏慕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拍卖会那边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非常抱歉和惶恐,说他们搞错了,之前拍卖会上作为压轴拍品展出的人彘花瓶,其实是简时越先生送去,因为和压轴品过于相似,所以不小心混淆了真正的拍品。
打斗声猛停,他们俩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简时越失神盯着手机:不可能......这是我的作品,我的设计才配得上压轴!
我心中冷笑。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幕。
紧接着,网络上铺天盖地地涌现出世纪乌龙拍卖会的热搜新闻。
新闻标题醒目而刺眼:
【惊天反转!拍卖会压轴拍品竟是赝品!真正的艺术瑰宝另有其主!】
新闻的配图上,赫然展示着一件玲珑剔透、精美绝伦的梅瓶。
那梅瓶的釉色,也是红色,却不同于简时越用鲜血烧制出来的血色。
那是一种更加温润内敛、充满了生命力的红,像燃烧的火焰。
瓶身上,是一首用簪花小楷撰写的情诗。
苏慕棠已经听不下去报道了,双眼失去聚焦地盯着作者的名字。
沈哲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