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后,钟宁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将头埋在被子里,喊道:“累死我了”。
这时送完客的钟夫人来到钟宁宁的屋内,看着钟宁宁那样竟没说什么,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钟宁宁从娘亲进这个屋开始,便端端正正的做好,看着阿娘脸上的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钟宁宁主动道歉:“对不起阿娘,破坏了你精心举办的生辰宴,还有相看会”。
“宁宁啊,累到了吧,今日好好休息”周夫人和蔼的摸了摸钟宁宁的头。
“你是谁,你不是我阿娘,不会被哪个妖怪附身了吧”钟宁宁抖了抖肩,鬼叫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净胡说八道”周夫人点了点钟宁宁的额头,“今日虽没相看成功,但你医治信国公孙子之事被传出去,我看谁还说我们家宁宁是乡野丫头,相信过不了多久,找我相看的人只多不少”。
“阿娘到时候一定给你挑个绝佳的如意郎君”“不要啊,阿娘,您难道忍心您这么聪明可爱懂事乖巧的女儿这么出嫁吗”钟宁宁欲哭无泪。
“又不是定完亲就把你嫁出去,娘还留你在家多待两年呢”周夫人抱着钟宁宁,又说到:“你可是娘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这么早把你嫁出去”。
“不与你说了,宴会结束后还有一堆事等阿娘去处理呢”周夫人摆摆手,随后似想起什么,转头道:“你生辰已过,小玚怕是要走了哟,你还不去挽留挽留”。
钟宁宁想起自许夫人离开林玚便不见了身影,便问:“阿娘,你见到阿姐了吗”。
“没有,你自己找找看,我还有事要处理”说完这句周夫人便走了。
钟宁宁正准备去找,一出院子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林玚,便问:“阿姐,你去哪了,正准备找你呢”。
林玚去了哪里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她观察到躲在角落里的钟玉西,悄悄跟她回了院子。
爬上钟玉西的屋顶,林玚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
钟玉西一回到屋内,将丫鬟赶走,便开始摔茶杯,骂道:“本来计划好好的,那林玚跑来插一脚,她不是个路人甲吗”。
钟玉西看着头上下降的气运值,气不打一处来,“忙活半天,全失败了”。
“在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从钟宁宁那偷的气运值全没了,那岂不是完蛋”。
林玚盯着钟玉西头顶下降的数字,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很诧异,钟玉西难不成是妖怪么。
这时,丫鬟绿萝在门外喊道:“小姐,老夫人遣人喊你上她那去用晚膳”“知道了”钟玉西整理了下衣裳,推门而出。
林玚见听不到什么了,便也离开了。
回钟宁宁院子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听到的那些话。
所以钟玉西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头上发光的东西想必也是因为阿宁。
气运值这东西,字面意思便是运气,钟玉西能够偷走阿宁的运气,所以无论钟玉西做什么,都对阿宁绝对不利。
林玚猜,钟玉西这人身上定还藏着东西。
钟宁宁见林玚不回自己,用手在林玚眼前摆了摆,喊道:“阿姐,阿姐”。
林玚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问:“怎么了?”“我问阿姐去哪了”钟宁宁叉着腰来表达林玚不听自己话的不满。
“没去哪,随意逛了逛”林玚随便找了个借口。
钟宁宁扯着林玚往屋内走,将林玚按在椅子上,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问:“阿姐,你要走了吗”没等林玚回答,钟宁宁抱着林玚的手臂摇晃,撒娇道:“阿姐,你再待一段时间嘛,好不好吗”。
林玚被钟宁宁摇的头晕,“打住打住,别摇了”。
等钟宁宁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开口:“谁说我要走了”。
“真的?阿姐你可千万别骗我”钟宁宁一脸惊喜。
“真的”林玚无奈道:“我何时骗过你”。
“有的,当年你答应我可以留下,结果直接将我打晕送到阿娘马车上”钟宁宁嘴里嘟囔。
纵使她声音极低,林玚还是听清楚了,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我知道江湖凶险,我太弱了,阿姐不能时时刻刻护住我”钟宁宁起初回到京城后是有点气的,她气阿姐骗她,但后来,过着京中安逸的生活,她知道,比起危机重重,人心险恶的江湖,这里的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林玚摸了摸钟宁宁的脑袋,保证道:“阿姐今后绝对不会骗你”。
若是以前,林玚必不会答应在京中待太久,京城规矩太多,她不习惯在这待太久。
但现在,至少要把钟玉西这个麻烦弄清楚林玚才能放心离开。
随后林玚正色道:“阿宁,以后能离钟玉西远点就远点,最好让她不要靠近你”。
“我平时不就一直想远着她吗,结果她硬要凑上了”钟宁宁奇怪道,“阿姐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观你二人面相,天生犯冲”林玚糊弄道。
“阿姐你何时会看人面相了”钟宁宁笑着问。
“不可说不可说,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林玚故作神秘。
信国公府许夫人抱着熟睡的许知童回府,将他放在床上,信国公世子见夫人回来,便问:“今日玩的可好”。
“别提了,今日简直万分凶险,童儿他又犯病了”许夫人现在还心有余悸。
“什么,童儿他可有事”信国公世子一听开始紧张起来。
“童儿无事,所幸钟大小姐及时施针,将童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许夫人安抚道。
“没事就好”国公世子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随后忧愁道:“童儿怕是又要昏迷几日了,所幸钟大小姐懂医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童儿这次发病后没多久便醒了,钟大小姐何止是懂医术,她那施针的手法一看救师从名医,府上的莫大夫都比不过”“有这么夸张吗,会不会是巧合”国公世子怀疑。
许夫人想起钟宁宁的药方,赶紧传唤莫大夫,莫大夫是国公爷在江湖中寻到的名医,唯一一个能稳定许知童病情的人。
莫大夫看完药方,沉思了许久。
许夫人有些紧张:“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妙哉妙哉”莫大夫看完药方,整个人激动不已,:“敢问夫人,这药方谁配的,我研究小公子的病五载,都想不出这么完美的方子”。
“有用?”世子夫妇二人惊喜。
“我刚才给小公子把过脉,这方子适合这次用,但下次便不一定的”莫大夫没有把握,“这方子只能解了这次小公子的危机,小公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得看开这个方子的人能不能治了”。
“莫某无能为力,夫人莫怪”莫大夫俯身一拜。
“我怎么会怪你呢”许夫人扶起莫大夫,:“你的意思是开这个方子的人有望能治好童儿”。
“此人的医术远在我之上,若是她都治不好,那这个世上除了那传说中的赵神医,便无人能治了”莫大夫回。
世子夫妇当然知道那赵神医的名头,赵神医,神医谷谷主,乃大宋第一神医,可惜此人神龙见尾不见首,几乎无人能找到他,二人找了多年未果。
所以钟宁宁便是夫妻二人最后的希望了。
许夫人当机立断,写了封请帖邀请林玚和钟宁宁来国公府做客,说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激。
钟宁宁收到来自许夫人的请帖不意外。
根据许夫人的描述,许知童的病从出生起便困扰他们多年。
许知童的病有点奇怪,钟宁宁这几日翻遍了师父送她的手札,才找到一个和许知童病症相似的。
钟宁宁收到请帖的第二日便和林玚去了国公府。
林玚一开始是不想去的,这事钟宁宁一个人应该能解决。
钟宁宁拖着林玚去,嘴上劝道:“根据师父的手札,在施针过程中要用内力将人体内的气排出,没有你我怎么治?”。
“国公府多的是有内力的,许夫人摆明是想请你去的”林玚不听,她可不想同这些京中的高门大户接触太多。
“我的好阿姐,你就去嘛,你在我心安些”钟宁宁抱着林玚撒娇。
林玚最受不得钟宁宁这样,很快便缴械投降:“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钟宁宁立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一大早许夫人收到钟宁宁的回信便在门口等候,看到钟宁宁她们的到来,热情的将她们迎了进去。
“钟姑娘,想必你应该猜到我今日找你是为了什么”许夫人没有绕弯子。
“童儿的病从出生起便一直折磨着他,我们遍寻名医,可所有人都说童儿的病治不好”说着,许夫人开始抹眼泪。
钟宁宁见状,赶紧安抚:“能治的能治的”。
“真的?”许夫人的眼泪瞬间收回。
“”钟宁宁看着许夫人这拙劣的演技扯了扯嘴角。
“八成,不对七成,具体还要等我仔细看完小公子”钟宁宁道。
“竟然有七成,老天爷,我儿命不该绝”许夫人双手合十望天,随即调整好情绪,便带着钟宁宁二人去了许知童的房内。
许知童看见林玚二人,挥了挥小手打招呼:“两位漂亮姐姐好”。
林玚摸了摸许知童的头,若不是他阿娘在场,她都想捏脸了。
许夫人叫了莫大夫进来,对着钟宁宁二人介绍道:“这位是这几年给童儿治病的名医,对童儿的病了如指掌,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他”。
“你们好好商讨,我便不打扰了”说完,许夫人便离开了。
看着许夫人出去,莫大夫偷摸摸问钟宁宁:“敢问姑娘师从何处”。
钟宁宁没回答。
莫大夫见此,想凑近问,下一瞬林玚抽剑抵在他脖颈处,吓得他再也不敢造次。
接下来的时间,钟宁宁仔细给许知童把脉,看诊,时不时问问莫大夫许知童发病的其他情况。
看完钟宁宁的诊治过程,整整一个下午,莫大夫从疑虑到震惊再到崇拜,整个人恍恍惚惚。
钟宁宁二人出来的时候,许夫人凑了上去,紧张的问:“我儿如何了”。
钟宁宁此时已累的虚脱了,无力讲话。
“小公子的病能治,之后每隔一个月施一次针,药每三日喝一次,直至疗程结束,施针的手法莫大夫也知道,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可来府上寻她”林玚代钟宁宁回答。
“阿宁太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好好好,快些回去吧”许夫人看着钟宁宁虚脱的样子,忙不迭的点头,“我送你们”。
许夫人送完林玚二人,看着还在神游中的莫大夫,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莫大夫莫大夫,你怎么了”。
莫如风回过神来,看着许夫人道:“那二位简直是神人”这一下午的画面在莫如风脑中挥之不去。
一开始钟宁宁那双只看得到虚影的手拿着针在许知童身上插的时候已经令莫大夫惊讶了,那手法没有几年功底是不可能的。
后面林玚见钟宁宁不行,便主动揽活。
莫大夫一开始以为林玚不会医,结果林玚听了钟宁宁如何施针后,直接用内力隔空使针,莫大夫直接张大了嘴巴。
二人合力,不过大多是钟宁宁施针,林玚只懂一些,期间林玚一直用内力游走在钟宁宁和许知童之前。
莫大夫见此啧啧称奇,他游历江湖多年,没见过那个人内力如此雄厚,彷佛用都用不完,这二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看完钟宁宁写的每个阶段要用的药方,有许多药材在这其中莫大夫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但钟宁宁的手法引起莫大夫的深思,这手法他十年前有幸见过一次,那便是赵神医,可惜那时他年岁小,赵神医带着面具,他未能看清其真颜。
所以这姑娘的师父,很有可能是赵神医!林玚注意到了莫大夫眼底的震惊和深思,趁着阿宁在施针,压低声音威胁道:“我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不了口”。
说话间,林玚眼中杀意四起,吓得莫大夫冷汗直流,一个劲地说:“在下懂得,在下懂得”。
莫大夫只简要讲了钟宁宁医术高超,并不敢多说,许夫人听完开始庆幸自己遇到了二位。
随后莫大夫开始正色道:“那位林姑娘临走前说过不希望别人知道小公子的病是钟大小姐治的,还望夫人莫宣扬出去”。
经过此时,许夫人也猜到了二位不简单,自是理解二位不希望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