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层被撕开,暴露出横亘天空的腐肉状黑暗旋涡堡垒,
当埃拉瑞克漠然凝视那核心处的“啃食”景象,
血族大公的献祭圣餐,
在那一刻化为虚空意志冰冷的嗤笑。
嗤——!
声音并非来源于现实世界的空气摩擦。那是空间维度本身的结构被某种不可名状之力强行剥离、撕裂时,在凡人无法触及的微观层面发出的、如同亿万根绷紧到极致的玻璃丝同时被精准割裂的绝响!
埃拉瑞克指尖划过的路径上,空气被彻底忽视,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在他面前,整个腐骨裂谷上方的空间——那厚厚的、翻滚着不祥暗紫色魔云的天穹——连同其背后蕴含的时间刻度、能量流动、甚至基础粒子的组合逻辑,都被这一指之利从中精准剖开!
现实如同一幅覆盖在腐朽画框上的巨幅油布,被无形而绝对锋利的刀刃沿着刀锋走向的线条,整齐地切开了最表层!
“画布”被强行揭开。
显露出来的,并非深空的星辰,亦非混沌的虚无乱流。
是倒悬之眼。
是一颗悬挂在高天之上、俯瞰腐骨裂谷的、巨大到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者瞬间疯狂溃散的、腐烂眼瞳!
那不是生物意义上的眼睛!而是一座如同活体组织般蠕动、由纯粹到极致的负面黑暗能量结晶构筑成的巨大堡垒!它盘踞在万米高空,其主体结构呈现扭曲怪异的肉芽状聚合体,边缘如同巨大腐败花瓣的边缘,缓缓地、令人作呕地蠕动舒展着。深沉的、吸尽一切光芒的黯紫色泽在其表面流淌、沉淀。在肉芽瓣膜相互连接、沟壑纵横的区域,覆盖着密密麻麻如同恶毒脓疮般的能量黑曜石尖刺丛!每一根尖刺都散发着冻彻骨髓的死寂寒意。
整个堡垒在缓缓旋转,随着它的转动,无数破碎扭曲的灵魂残影——如同剥落的腐肉碎屑——被强行从腐骨裂谷的空间本身、从脚下这片饱受摧残的大地深层被无形之力拖拽剥离出来!无声地融入堡垒表层那些不断鼓胀收缩的能量孔隙中,成为其庞大阴暗躯体的一部分养料!
堡垒最核心的区域,凹陷下去一个无法测量其边界的深邃孔洞。那不是开口,更像是一处通往宇宙黑暗母巢的永恒伤疤!在其中心,一个奇点般的、散发着无法形容恐怖存在的意志核心,正如同病态的黑色恒星核心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无声地撕裂下方的空间壁垒,产生新的能量裂隙,将更多被捕获的灵魂碎片和虚空能量抽摄入其中。整个裂谷的空气都在这搏动下产生共振般的呜咽震颤!一种纯粹的、对生命本身怀抱着刻骨憎恨和毁灭欲望的低语,如同无形的心灵砒霜,自那核心源源不断地扩散开来!侵蚀着下方早已千疮百孔的大地法则!
这里是【虚空噬神哨站·黯噬之眼】——守护着被镇压于星球核心黑耀石结构体内那缕【原初真血】的最后、也是最扭曲坚固的一层枷锁!它既是空间坐标锚点,也是直接抽取灵魂能量镇压核心的装置!
哨站最核心的意志大厅内。
空间扭曲成无法测量的异度形态,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能量实质化凝结为流淌的紫黑色流质,形成巨大的、不断旋转蠕动的球体核心。核心球体内,一具非生非死的“存在”悬浮着。
那并非血肉之躯。其主体是一副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黑曜石与枯萎巨龙骸骨交缠构筑成的镂空躯壳。无数根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闪烁着惨绿幽光的能量丝线从这副躯壳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镂空边缘伸展开来,深深地扎入四周不断流淌的紫黑色流质能量海洋深处!丝线每一次脉搏般的传输,都有海量的、凝练到极致的虚空怨力被泵入这镂空躯壳!其颅骨形状的头部位置,两团幽深如永恒暗渊的旋涡在那里缓缓旋转,那既是眼睛,也是意志的核心连接点。
没有五官,没有表情。只有空洞轮廓内燃烧的两团纯粹黑暗,如同永不熄灭的毁灭之火。一股庞大、冰冷、如同超新星内部般坍缩沉寂的意志弥漫在核心。
它就是【噬神哨站】的主意志聚合体。它是虚空大君意志于此世投下的一道冰冷烙印。它的唯一目的,即是永恒禁锢黑耀石牢笼内的原初真血,并吞噬一切试图靠近或拯救它的灵魂作为养料。它即是规则的化身,是死亡的具象。
然而此刻,当埃拉瑞克那蕴含着绝对否定意志、强行撕裂表层空间屏障的力量触碰到这虚空堡垒最外层防御力场壁垒的瞬间!
这股冰冷寂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意志核心,骤然爆发了!
如同被强行从亿万载冰冷死寂的沉睡中唤醒!一股纯粹源于“规则守卫”本能的、远超凡人想象的、彻底疯狂的毁灭意志瞬间充斥了整个意志核心!那镂空骸骨的躯壳猛地向内坍缩凝聚!四周流淌的紫黑能量流质如同沸腾的海啸般咆哮翻涌!数以亿计的惨绿连接丝线绷紧到极限!前所未有的庞大虚空能量被强行抽取灌入!
整个哨站堡垒所有肉芽花瓣边缘猛地如同受到刺激的海葵触手般疯狂向内收缩、卷曲、聚合!无数黑曜石般尖锐的丛刺同时爆射出刺目的、撕裂空间的惨绿死光!所有被束缚捕获、漂浮在堡垒外围的灵魂碎片同时发出尖利到撕裂思维界限的无声惨嚎!它们被瞬间榨干、湮灭!化为纯粹的绝望能量流,如同狂暴的黑色瀑布,疯狂倒灌向堡垒中央核心那个通往黑暗母巢的伤疤孔洞!
堡垒搏动的核心黑点瞬间炽亮!亮度陡增了千百倍!散发出足以点燃灵魂的剧毒强光!这不是攻击,而是瞬间爆发出了它存在的全部本源意志进行最狂烈的防御!整个堡垒的旋转瞬间加速!周围被撕裂的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随时可能彻底崩塌的呻吟!
整个腐骨裂谷的天空骤然被染成了一片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惨绿!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洋倒卷而下!下方万米地表之上,早已脆弱的空间屏障如同阳光下的气泡般,无声地浮现出无数蛛网状的细小裂痕!
这是规则层面的本能反扑!是对“存在本身”遭遇根本性威胁时的终极咆哮!
它要用整个哨站积蓄的力量撑爆这片区域!连同那个敢于窥探“禁脔”的存在一起化为宇宙的残渣!
然而。
在这足以让神明都为之侧目的狂暴防御能量风暴的中心。
埃拉瑞克悬立在高耸孤峰之巅,身姿依旧挺拔,连衣袂的拂动都不曾有丝毫改变。脚下孤峰顶端粗糙的玄武岩在这骤然降临的毁灭能量冲击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蛛网状的裂纹,碎石如同失去重力的星环般悬浮剥离,又被更加强大的引力场瞬间压成更细微的粉末。
风暴卷不动他衣袍一角。光芒映不亮他深邃双眸。
他微微抬起下颌,视线的焦点穿透了堡垒表层扭曲蠕动的肉芽花瓣和爆射而来的、足以融穿山脉的惨绿死光,无视了那核心黑点疯狂抽取灵魂碎片形成的绝望瀑布洪流,精准地落在那被漩涡堡垒包裹、悬垂于裂谷正上方的高空核心处。
那里,并非堡垒本体。
而是虚空哨站堡垒庞大躯体之外,一片相对“干净”的空间区域。一片被哨站力量强行禁锢、割裂出来的独立空间碎片。如同巨大鲸鱼背脊上依附的一小块藤壶礁石。
那碎片里悬浮着一座风格诡异狰狞的祭坛。
祭坛整体是由纯粹的黑曜石与惨白枯骨构筑而成,底座是一整块巨大的、布满密集痛苦面孔浮雕的扭曲骨板,中央矗立着一根尖锐如獠牙的、表面流淌着暗沉血光与幽绿诅咒的脊椎骨柱!
此刻,祭坛上人影幢幢!
祭坛周围漂浮着十几名身着精美繁复血色长袍的血族身影!他们每一个气息都深沉若渊,最低也有伯爵级实力!更有几位苍老的身影,背后隐隐浮动着侯爵级的权柄光辉!他们双手张开,身上燃烧着纯净的猩红血焰,口中吟唱着古老扭曲的音节,将自身磅礴的血能和燃烧的生命本源化作一道道螺旋的血色光流,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上空,连接向悬浮在祭坛上方的一片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奇异晶簇!
那是【原初真血碎片】!是埃拉瑞克失落于漫长沉睡之中的原初力量遗留在外界的零星残骸!蕴含着与星球核心被封印的【原初真血】同源的气息!
祭坛下方,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些燃烧血能的强者,而是堆积如山的鲜活生命!
足有数百名不同种族的囚徒!健壮的兽人战士被特制的黑曜石锁链束缚着四肢,脖颈被巨大的金属刺环穿透;几名森精灵被扭曲成痛苦屈辱的姿势固定在生满尖刺的骨笼中;甚至还有一个气息被压制、身上覆盖着厚厚冰霜挣扎怒吼的凛冬狼人强者!更多的则是年轻力壮的人类男女,他们的眼神空洞或写满最深的恐惧,被强行塞在祭坛下方如同待宰牲口!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怨气几乎凝结成水!
血族大公站在祭坛最高处!身披一件流淌着星辉般暗紫色光泽的华丽长袍!他面容极其俊美,带着吸血鬼种族特有的阴柔与苍白,但那双燃烧着不祥猩红光芒的眼睛深处,却充斥着一种近乎狂信徒的扭曲、志在必得的贪婪!
“时辰已至!吾主万古威能终将重临!”
大公威严的声音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回荡在虚空。“血肉开道!魂能铸桥!连接那被遗忘的终焉权柄!迎接我族的回归!”
他猛地抬起右手!指甲瞬间暴涨为尖锐锋利的猩红利爪!
利爪并未直接挥向祭品,而是猛地刺向他自己的胸膛!噗嗤!暗金色掺杂着浓稠猩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利爪在他心脏前方半寸处凭空撕扯!
嗤啦——!
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更加细微、但精纯度却远超下方血族献祭能量总和的暗红色本源血光,混合着他那蕴含着强大公爵级意志的灵魂碎片,被强行撕扯、凝聚出来!化作一道凝练得如同实质熔岩的赤金色箭矢!直射向悬浮在高空祭坛之上的那片【原初真血碎片】!
那赤金箭矢接触到暗红晶簇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的、如同宇宙诞生之初最本源法则悸动的微光,猛地从【原初真血碎片】上爆发出来!微光瞬间穿透了虚空堡垒设置的屏蔽层,精准地指向下方浩瀚大地、指向星球最深处被重重封锁、处于黑耀石结构体最核心的【原初真血】本源!
如同在黑暗的宇宙中骤然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提灯!在埃拉瑞克的感知视野里,那丝被层层包裹、封禁于星球核心深处的【原初真血】,如同在绝对黑暗中沉寂了亿万载的孤星,接收到了一缕失散于星河外的孪生光芒的呼唤!
轰——!!!
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荡,超越了空间与物质的阻隔,猛地冲破了黑耀石牢笼最内层那被刻意加固了亿万倍的星轨矩阵能量锁链!狂暴的、纯粹古老的猩红辉光,夹杂着被囚禁亿万年积累的冰冷愤怒与本能咆哮,化作一道无形却清晰无比的血色涟漪!狂暴地冲击着整个虚空堡垒的封锁核心!试图与高空祭坛上的那片碎片强行共鸣!
成了!
高空祭坛上,所有参与献祭的血族强者脸上都同时显露出狂喜扭曲的神色!血族大公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无法掩饰的胜利狞笑!
他成功了!他感知到了!那深藏于大地核心的古老脉动!那超越了现存任何血族力量理解层次的浩瀚本源!
只要再坚持片刻!只要虚空哨站的堡垒压制没有完全隔绝这共鸣!他就能通过献祭,将祭坛上这片碎片转化为坐标信标,甚至是一把钥匙!强行撕裂虚空堡垒的封锁!将那深埋地核的【原初真血】引出!哪怕只有一丝!哪怕只汲取其亿万分之一的本源力量,也足以让他脱胎换骨!超越所有现存的血族亲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唯一接近始祖的存在!
他甚至已经预感到那浩瀚力量降临时的舒爽!那是将亿万生灵踩在脚下,真正触碰神域的阶梯!雷弗诺那个蠢货,还在暮光城玩什么权力游戏?在他即将掌握的力量面前,一切都不过是尘埃!
他的意识,已经提前触及了那冰冷古老的本源核心!
然而,下一瞬——
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层本能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足以冻结时间与灵魂的绝对恐怖威压,如同九天倒悬的星辰之海,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层层虚空堡垒的扭曲能量场与空间乱流!精准地、清晰地降临在这片祭坛核心!
降临在血族大公狂喜扭曲的意志核心之上!
并非攻击!
仅仅只是一个存在本身的…漠然注视!
这一眼,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前的初始混沌,穿透无尽维度屏障与时间荒漠,终于落在了一只试图撼动星辰的尘埃蛆虫身上。
冰冷。沉寂。浩瀚。漠然。
血族大公脸上的所有狂喜、所有的狰狞、所有的野望、所有的贪婪扭曲……
瞬间冻结。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丢入绝对零度的液氦海洋!狂喜与意志被冻成最易碎的冰晶!
他眼前那无限接近成功的祭坛、那即将建立的本源连接、那即将攫取的终焉力量…一切的景象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湖倒影,轰然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虚无!纯粹的、连“无”这个概念本身都难以准确描述的、纯粹到极致的黑暗!在那黑暗的尽头,仿佛有两点比宇宙深渊更加死寂的眼眸轮廓一闪而逝!
噗!
祭坛顶端,血族大公刺入自己胸膛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无法遏制的、源自生命层次上被彻底碾压的本能恐惧,如同最狂暴的病毒瞬间吞噬了他的一切思维!他的意志核心如同被亿万根无形的寒冰锁链同时贯穿、撕裂!由他主导、凝聚了所有力量和希望的赤金箭矢在他指尖骤然崩解!
咔嚓!
悬浮在高处、刚刚还绽放出微弱纯净光芒、如同导引信标的【原初真血碎片】,其表面的暗红色泽瞬间变得灰败黯淡!内里流转的灵性光辉如同被直接掐灭的烛火!一道细微却令人窒息的灰败裂纹无声地在其核心处蔓延开!碎片猛地一沉!
嗡——!
悬浮在祭坛上空、刚刚建立的、指向地核的微弱共鸣光柱瞬间扭曲、坍缩、崩溃!
噗!噗!噗!噗!
祭坛周围十几名燃烧血能、维持祭礼的血族伯爵、侯爵级长老强者,身体同时剧烈震动!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心脏!他们身上燃烧的猩红血焰瞬间熄灭!连接向碎片的螺旋光流瞬间断裂崩散!好几个实力稍逊的伯爵当场身躯向后扭曲弓起,口中猛地喷出大量混合着内脏碎块和本源精血的漆黑血雾!如同被瞬间抽掉了脊梁骨般软软栽倒!生命气息急剧衰退!
献祭场中的数百名囚徒在绝望哀嚎中爆体而亡!浓郁的血肉精华在虚空中瞬间蒸发!连渣滓都未剩下!他们那汇聚起来足以撼动小片区域的庞大怨气洪流,如同被最锋利的无形之刃瞬间切割而过,支离破碎!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献祭力量!
整个献祭场的空间如同被投入了巨大石块的宁静池塘,瞬间激荡起无数空间褶皱!祭坛本身都开始微微摇晃!
发生了什么?!
大公的狂喜,长老的献祭,囚徒的怨念…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算计和野心…
在这一道跨越无尽维度、穿透一切阻碍的冰冷注视下…
无声地化作一场荒诞到极致、残酷到令人心寒的…黑色哑剧!
只有虚空哨站那疯狂搏动、散发出毁灭光辉的黑点核心内,那具黑曜石骸骨躯壳上两团代表毁灭意志的幽深旋涡,第一次出现了极其剧烈的震荡!原本完美冰冷的运转瞬间被打乱!如同精密的星盘被强行塞入了一颗错误的恒星!它所释放的毁灭能量骤然间紊乱起来!无数能量丝线在紫黑流质中疯狂痉挛抽动!
仿佛整个堡垒本身,也因为这超乎它规则理解的漠然注视,陷入了逻辑层面的混乱与惊惧!
高悬于哨站堡垒之外的血族祭坛上。猩红的血光尚未完全散去,被强行剥离献祭力量形成的能量涟漪依旧在空间碎片中震荡,如泣如诉。血族大公那张俊美而狂喜的脸庞上,惊恐如同被冻结的冰晶般凝固,占据了五官间所有的缝隙。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维持着利爪刺向胸口的姿态,僵立在祭坛最高处,像一个滑稽的木偶。
就在这充斥着混乱、惊恐与能量余波震动的虚空碎片内。
祭坛下方一角,扭曲骸骨堆积形成的角落里。空气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一道原本蜷缩在阴影深处、如同壁虎般紧贴在冰冷祭坛表面的干瘦身影,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从环境中“擦拭”出来。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只留下原地极其微弱的空间残留波动。
黑影显现。
身高不足五英尺,极其瘦削,仿佛一层油腻腻的黑布披在了一具活动的骷髅架子上。皮肤呈现毫无生气的深灰色,布满细密的褶皱和苔藓般的深绿霉斑。唯一显眼的,是他右脸颊上三道斜着向下、仿佛被某种猛兽利爪瞬间撕开又急速复原的暗红色狰狞疤痕。
此刻,疤痕边缘的肌肤微微抽搐着。那双掩藏在厚重兜帽阴影下的瞳孔里,没有眼白和瞳仁之分,只有两团如同沼泽深处腐烂淤泥凝聚成的、极其缓慢旋转的墨绿色旋涡。漩涡深处,是压抑到极致、如同火山在墨绿粘稠湖底濒临喷发的惊惧!
他保持着四肢贴在祭坛凹凸不平表面的诡异姿势,如同被瞬间冻僵的蜥蜴。唯一轻微移动的,是他右手的食指指尖。那根同样干瘪如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