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痛。
每呼吸一次都是痛。
原来死了也要呼吸的吗
不对......
感受到有人用布轻轻地擦拭着我的手指,我艰难地睁开了眼。
没想到入眼竟是无比熟悉的脸。
沈羡安
听到我的声音,沈羡安擦拭的手都愣住了,随后激动在他脸上荡开。
卿卿!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有点没弄清楚状况,
我不是死了吗......
沈羡安神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却也没有继续我的问题,
你在胡说什么!
你先别着急下床,我去告诉爷爷奶奶!
说罢,他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我忍不住还是下了床。
只是走到门口时,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屋子周围的环境被人可以打造成原来屋子的模样,可我终究在那住了十几年,一年便能发现不同。
我捡起门口掉落的树杈,撑着身子往门外走了好几步。
没想到自己竟住在一个小山头上,往下望,正是昔日的冀州城。
只是......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坐在门口地树桩上等了许久,沈羡安才归来。
他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躺着一只拔毛洗净的鸡,脸上难掩喜悦,
卿卿,庆祝你醒来,我今天下厨给你煮栗子鸡好不好
以前的沈羡安出了行兵打仗,最大的一个爱好就是给我捣鼓吃的,他说把我喂得白白胖胖再娶回家,就是他毕生最大的愿望。
可后来,余鸢鸢出现了,他便再也没为我下过厨了,婚姻的事也不了了之。
我很淡漠的盯着他,随后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曾和余鸢鸢差点就成亲了。
沈羡安愣住了,高高举起的篮子也随之放下,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都过去了,卿卿就不要再提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那段时间给我造成地伤害,因为他的盲目让冀州城变成如今这般,他凭什么说过去就过去了。
沈羡安还是如从前那样,不想回答地问题就去逃避。
他放下篮子,想来扶我,
要入夜了,有风,小心着凉,我扶你回家吧。
可我却不领情,一把甩开沈羡安,一瘸一拐地走到小山崖边,用树杈指着底下的冀州城质问道,
你看看冀州城都变成什么样了!
冀州不算城池不算大,可百姓们安居乐业,数百年来也算繁荣昌盛。
可如今,他却是焦黑一片,花草树木荡然全无,更是看不到一点百姓生活的影子。
还有你!你明明也得了瘟病,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越说越激动,直接抓起了沈羡安的衣领,
还有爷爷奶奶呢!为什么我没和他们在一起!
你说话啊!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明明说过,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羡安听着我充满怒火的质问,不敢反驳也不敢退缩,只能垂着眼看我,刚想开口说话就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这才发现沈羡安面部凹陷,干枯如尸,面容早已没了从前地丰神俊朗,反倒像久病不起的将死之人。
他苦笑着擦去了嘴角的血道,
你想见爷爷奶奶,可以,我带你去。但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沈羡安在我身前慢慢蹲下,像儿时要背翻墙下不来的我一样。
你的脚还没好,我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