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怀礼不悦道:“做什么打算?投奔况书记吗?”
“难道你没听说过——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人家能接纳我们?”
刘德昌说道:“丘书记,您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咱们几个加起来的能量,可不比黄省长差多少。”
“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才是官场王道,况书记不可能不懂。”
丘怀礼脑子很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一个三号人物,带着六号人物投诚,传出去会成为世人笑柄。
更何况,黄国权还不一定怎么样。
这个节骨眼上倒戈,很可能遭遇报复。
毕竟那家伙连女婿、侄子都可以不管不顾、痛下杀手。
其他人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稳如老狗的丘怀礼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局势再说,说不定况书记会主动拉拢我们。”
听到丘怀礼有投诚的意思,刘德昌总算松了一口气。
“行,全听丘书记的,我永远跟您共进退。”
次日。
黄国权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谁也不见,电话不接,闭关了整整一天。
终于在傍晚时分,决定去一趟明镜湖畔。
如果能在那棵柳树下面遇到老爷子,就放下身段向他求救。
如果遇不到,那就是天意如此,不去过多挣扎了,果断找况援朝低头服软,以求放过。
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柳树下面果然坐着一位垂钓者——正是老爷子沈昌盛。
黄国权走到沈昌盛跟前,不等开口,没想到对方先发话了。
“国权,你不必求我,官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这一场斗争,你原本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碎,归根结底就是不会用人。”
“输了就得认,挨打要站稳,回去吧。”
寥寥几句,如刀似箭,瞬间刺穿了黄国权本就滴血的内心。
果真应了那句话——一入官场深似海,从此山河无故人。
沉默半晌,黄国权苦笑一声。
“老爷子,国权不在,今后您要多保重了。”
沈昌盛也笑了,“我这把老骨头,大半个身子已经埋黄土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可以任性逍遥,但你们跟我不一样,还有前途,还有家业,毁了可惜。”
黄国权明白,这老家伙和蔼的笑容下,隐藏着一颗疯狂的心。
确实人老了,思维也跟正常人不一样了。
好端端的,非要把自己的家业和子孙后代全糟蹋了。
即便不是亲生骨肉,至少处了大半辈子,也该有感情的啊!
再说,那也不是后代的错。
沈老夫人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的后人?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啊!
“老爷子,临别前,我还想见见李老,也好久没见他了。”
黄国权确实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找李振邦求救也是迫不得已的备选方案。
沈昌盛说道:“他最近不在省城,和夫人游山玩水去了,一把年纪再不享受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