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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周叙出现在我们实验室门口,手里拎着两杯热可可。
路过咖啡店,买一送一。
他递给我一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了敲,
顺便问问,你对非线性动力学在金融预测中的应用感兴趣吗
我接过杯子,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你一个物理系的,怎么研究这个
他靠在门框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跨学科合作啊,张导没教过你
导师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挑眉,周叙又来挖我墙角
周叙笑着举手投降,张导明鉴,纯学术交流。
导师哼了一声,转头对我说,去吧,这小子虽然不务正业,脑子还行。
我们申请了学校的跨学科项目,每周三下午在图书馆的小会议室讨论。
周叙的草稿纸总是写满潦草的公式,有时还会画些奇奇怪怪的涂鸦
比如一只戴着眼镜的猫,旁边标注灵感缺失状态。
某天,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读博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申请到顶级院校。
他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笔掉在桌上,咕噜噜滚到我手边。
我父亲是搞科研的,一辈子泡在实验室。
他捡起笔,声音很轻,
十二岁那年,他因为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心梗猝死在仪器前。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显得格外刺耳。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笔记本推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字,
但你还是在做研究。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是啊,可能遗传了固执的基因。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项目结题那天,下了暴雨。
我们熬夜赶完最后的数据分析,周叙坚持送我回宿舍。
伞很小,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
他的肩膀抵着我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他的半边袖子。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他突然开口。
嗯
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追你吗
雨滴砸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我抬头看他,他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
可以。我听见自己说。
他眼睛一亮,正要说话,我突然踮起脚,吻了吻他的脸颊。
这是预付款。我退后一步,笑着跑进宿舍楼。
身后传来他的喊声,利息怎么算啊
周叙的追求方式很直男
比如在我桌上放一沓草稿纸。
每张背面都写着一道数学谜题,解出来拼在一起是
周末去看电影吗
比如听说我感冒,连夜做了一组数据分析。
证明喝热水确实比喝凉水更利于康复,附带三篇参考文献；
再比如,某天突然发来一条消息,「你右手边的书架第三层,有惊喜。」
我疑惑地转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扉页上写着,
无论你在哪个时空,我都会找到你。
我拍下照片发给他,「物理学家也信这个」
他秒回,「严格来说,多重宇宙理论支持这种可能性。」
紧接着又一条,「当然,重点是后半句。」
三年后,我拿到MIT博士offer那天,周叙在实验室求婚了。
他单膝跪地,举着一枚用石墨烯薄片做的戒指,
理论上它能承受时空扭曲的压力。
导师带头起哄,同门疯狂拍照。
我笑着伸出手,物理学家都这么浮夸吗
严谨地说这是为了应对你哪天又跳转到别的时空。他给我戴上戒指。
周叙曾说过,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平行宇宙。
但在这个宇宙里,我们抓住了最美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