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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的时候,父亲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到我,还像以前一样笑眯眯的。
只是这回,说话大喘着气。
「喜乐,我好像见到你娘亲了。」
「喜乐,爹走了之后,不要活在仇恨里。」
「记住你娘亲的话,喜乐喜乐,一辈子快快乐乐,我的儿。」
我眼睛都哭肿了,握着父亲的手里。
才看到他紧紧攥着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簪子。
我和阿七把父亲埋进了陵墓里。
跪念了一个晚上的佛经。
阿七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又不敢说话。
「走吧,回去收拾行李。」
我刚走进大门,便被怒气冲冲的他拉进了房间。
「明知道今天是要喝心头血的日子,还故意出门。」
「宋喜乐,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皱起眉头解释。
「我父亲今天。。。」
他打断了我,直接让人压住我双手。
大夫生生剜下了一碗我的心头血。
往日里都是剜完下人送到主院给他喝的。
下一秒却看到萧炎澜接了过去给温舒弦喝。
我愣了愣,甚至都忘了挣扎。
温舒弦余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不小心失手打翻了。
他头都没回,只是冷声吩咐大夫。
「再剜一碗给太子妃喝。」
大夫欲言又止。
「心头血每月最多取一碗,多了会有性命之危。」
他不耐烦开口,瞥了我一眼。
「有什么能比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宋喜乐的身体我了解,健壮如牛,想让她死难如登天。」
大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半柱香时间,又剜出了半碗血。
我的脸色已如同死人一般,想说话都没有气力再开口。
温舒弦躺进了他的怀里,娇笑道。
「炎澜,你真好,姐姐的心头血可当真是养颜。」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的弦儿怀孕这么辛苦,当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她胆怯的看了我一眼。
「那对姐姐会不会不好。。。」
他只是嗤笑了声,嘲讽道。
「以她卑贱的身份,能以自己的血给太子妃入药,是她的荣幸,」
身体的气血逐步流逝,开始有了冷意。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内心也如同坠入冰窟。
成婚后,他说恢复身体元气。
需要我每月一碗的心头血,我心甘情愿。
剜完心头血后,他每每抱着我,心疼溢出眼底。
「喜乐,等我当上了太子,你就是我唯一太子妃。」
我不过一介平民,要的从来不是太子妃。
而是和他的一辈子。
可如今我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温舒弦。
那个他从不让我踏进的正妃住院里。
住着的,一直都是温舒弦。
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了房间里。
他难得坐在我的床边。
给我递上了一碗我儿时最爱喝的阿胶糖水。
每天排队都要两条街。
每次剜完心头血,他都会亲自提前去买。
那时下人们都在说。
「王爷真的太宠王妃了,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我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为了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怎么不喝。」
他的勺子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不再像以前一样。
天真的觉得,他偶尔施舍般的关怀,等同于爱。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始终没有张嘴。
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宋喜乐,你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我都亲自来喂你了,还在这里摆谱。」
我突然想知道一个答案。
「萧炎澜,如果我真死了,你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