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路,宋覃最终到达了来自西头的"永鑫”制造厂,他的背包中仍放着那本书,可能是因为有种别样的安全感。
刚到达就看见赵刑以及有着一群人在这笑眯眯的等待着他
赵刑是他大学时期最好朋友之一,家里有点小钱,长得看得过去。
"来的还挺早。走吧,兄弟,"
“嗯,对,你说什么事儿?″
"啊,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需要几个人监工,要求大学毕业,月薪2500,你看我直接想到你了。看是不是哥们儿?″
虽然月薪真的不高,但对于连工作都没有的宋覃,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宋覃点点头,随后他们一起进入,不知为何在他们进入之后,天边落下了毛毛细雨。
黎明时分的“永鑫”铸造厂,如同一个患了热病的巨人,在黑暗中沉重地喘息。巨型熔炉持续发出暗红的光,
等到达管理员工作室之后,他们还未知道危险已悄然发生。
当他们还在这里悠然的谈话以及分配工作时,
"你管理4号熔炉"
"好″
警报仍在继续,
在3号熔炉工作的老张头佝偻着背,正用长柄钢钎费力地捅着三号熔炉底部粘稠的凝渣。汗水在他布满煤灰和皱纹的脸上冲出沟壑,滴落在滚烫的炉沿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便化作白烟。炉内暗红色的钢水缓慢翻滚,粘稠得如同淤血,每一次翻涌都带起一串巨大的、沉闷的气泡,破裂时发出类似叹息的“噗噗”声。那声音,老张头听了三十年,本该麻木,可今晚,每一次气泡破裂,都让他的心脏跟着莫名地一抽。
“妈的,这炉渣……粘得像胶……”他低声咒骂,用尽力气撬动。
突然,钢钎尖端传来一股异乎寻常的粘滞吸力,紧接着是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不是渣块脱落的声音,倒像是什么东西在炉壁深处刮擦!
老张头一愣,下意识想抽回钢钎。
晚了。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从炉内爆发!那根碗口粗的实心钢钎,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竟像一根脆弱的芦苇般瞬间扭曲、崩断!断口处闪烁着熔融金属的橘红光芒,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滚烫的炉渣碎屑扑面而来。
老张头惨叫一声,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掼飞,撞在几米外冰冷的钢锭堆上,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叶,鲜血混着破碎的内脏从口中喷涌而出。他那只握着断钎的手,连同半截小臂,还留在原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炉口滚烫的边缘上,皮肉瞬间碳化发黑,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三号熔炉骤然寂静下来。
所有规律的低鸣、气泡的叹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脏骤停的、绝对的死寂。这死寂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一种更恐怖的声音取代——那是炉壁内部传来的、如同巨兽苏醒前的沉闷撞击!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整个车间的钢架结构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地面剧烈震颤,如同发生了局部地震,散落的零件疯狂跳动。
炉壁钢板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撕裂声,一道道狰狞的、不规则的裂口如同黑色的闪电般蔓延开来,暗红色的钢水从裂缝中汩汩渗出,像巨兽流出的脓血,在地面蜿蜒流淌,点燃了散落的油污,腾起黑烟和恶臭的火焰。
“跑……跑啊——!”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瞬间点燃了死寂的车间。工人们如同受惊的蚁群,丢下工具,哭喊着、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涌向出口。恐惧的尖叫被淹没在下一刻爆发的、非人的巨响之中。
轰隆——!!!!
不是爆炸,而是纯粹的、毁灭性的撕裂!
三号熔炉的顶部和半个炉身,如同一个被巨力捏碎的蛋壳,猛地向上、向外掀飞!数十吨烧得通红的炉壁碎片,裹挟着瀑布般倾泻而下
炽热的白光如同太阳在车间核心炸开,刺得人双目剧痛、瞬间失明。在这毁灭的光瀑中心,一个庞大得塞满视野的阴影,缓缓从沸腾的钢水和扭曲的炉体残骸中站起。
夔牛!
它的形态是噩梦的具象。庞大的身躯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扭曲、熔融、互相吞噬又强行融合的金属部件构成——巨大的齿轮在胸腔位置疯狂咬合旋转,迸溅出青白色的火花;断裂的连杆和活塞如同外露的肋骨,在高温下抽搐伸缩;粗大的、裹着绝缘胶皮又处处破损的电缆,如同暴突的血管和筋络,缠绕在它金属的骨骼和肌肉上,闪烁着危险的电弧。
覆盖体表的不是皮毛,而是厚厚一层尚未完全凝固、流淌着金红色光芒的钢水,如同滚烫的熔岩铠甲,不断滴落,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深坑。这层熔融的“皮肤”之下,隐约可见无数被吞噬的机器残骸、扭曲的管道,甚至……半熔化的人形轮廓在绝望地挣扎!
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它那颗狰狞的头颅。它更像一个巨大、粗糙、被巨力捶打变形的蒸汽锤头,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便是它的口。口中没有牙齿,只有翻腾沸腾的、白炽的液态金属,散发出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它的“眼”是两团嵌入头部的、巨大无比的球型轴承,轴承内部并非滚珠,而是疯狂旋转的、由烧红的金属碎屑形成的漩涡,漩涡中心,是两点凝固的、毫无生机的漆黑,如同通往虚无的孔洞,死死“盯”着下方蝼蚁般奔逃的生灵。
它仅有一条支撑着庞大身躯的“腿”——那根本不是生物意义上的腿,而是一根由无数断裂钢梁、粗壮液压柱和重型履带底盘强行绞合、捶打、焊接而成的、直径数米的恐怖巨柱!巨柱底部不是蹄,而是如同打桩机锤头般巨大、棱角狰狞的金属块,表面还粘连着未冷却的钢渣和破碎的耐火砖。
这头由钢铁、熔岩与无尽怨念强行糅合而成的机械凶兽,仰起它那由金属废墟堆砌而成的恐怖头颅。它没有咆哮,而是从它那熔炉般的巨口深处,以及全身每一个转动的齿轮、伸缩的活塞、迸溅火花的接缝处,同时迸发出一股超越听觉极限的恐怖震波!
嗡——!!!!
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毁灭性的震荡!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高速旋转的钻头,同时刺穿空气、钢铁和人体!坚固的厂房钢梁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巨大的玻璃窗在千分之一秒内化为齑粉;距离稍近的机器设备外壳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瓷器,猛地炸裂开来,内部精密的零件被震成金属粉末!
而这仅仅是开始。那实质般的震波扫过奔逃的人群,如同死神无形的镰刀。人体在这超越承受极限的震荡下,脆弱得如同沙堡。离得最近的几个工人,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却像内部被塞进了炸弹般猛地膨胀,随即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装满红黑色液体的脆弱皮囊,轰然炸裂!血肉、骨渣、内脏碎片呈放射状泼洒开去,瞬间涂满了附近的机器和墙壁!
稍远一些的人,则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骨骼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爆响,瞬间寸寸碎裂,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七窍中喷涌出混合着脑浆和内脏碎块的污血。
整个车间,在短短几秒钟内,化作一片由破碎钢铁、飞溅内脏、粘稠血浆和凄厉到非人程度的濒死哀嚎所构成的地狱绘图!
由钢铁尸骸与熔炉之血铸就的机械孽物,缓缓抬起了它那攻城锤般的巨足。足下,是尚在抽搐的无腿残躯。它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大地的呻吟、钢铁的悲鸣,以及骨骼在万吨液压下化为齑粉的、沉闷而粘腻的碎裂声。
这时候当听到巨大的声响,宋覃那些人才逐渐反应过来,可是夔牛已经冲倒了三号熔炉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