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只看轩辕聿眼下的神情,便已然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暗暗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故作惊讶,一双眸子里,精光闪闪:“能够筹备六十万大军所需粮草,又用自己的商队及时送到北境,可见这岭西樊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樊家的家底,历经百年风雨沉淀,几代人苦心经营,自然是极厚的。”
轩辕聿被宋昭昭见钱眼开的样子,逗得失笑了下,敛了心神,也跟着叹道:“以后樊家全族,以你马首是瞻,宋昭昭......这次你是真的发财了。”
语落,他见宋昭昭眼里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不由又将嘴角的弧度,往上扬了扬,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小丫头,挑眉问着她:“若是我所料不错,这小丫头口中所说的大小姐,是关在后院的宋清韵,而那位国老爷,应该是你的大伯父,送银票的樊氏,是你那大伯父的外室。”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宋昭昭见轩辕聿不再囿于过去,嘴角扬起的弧度,那么的好看,当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该给他的情绪价值,她给得那叫一个足足的。
不过,转念之间,想到当初宋清韵讲述她身世时的那些说辞,宋昭昭很快便沉下了脸色。
“怎么了?”
轩辕聿本来在笑着的人儿,忽然沉了脸色,不由露出关切之意。
“当初宋清韵说,她的母亲,乃是京城下县一商女,却因被我伯父看中,强行从下县掳来收做外室,继而有了她。她还说,她的母亲也不甘为定国公的外室,十数年她逃跑数次,都未能成行......”
“这樊氏手握樊家印鉴,足见她在樊家地位举足轻重,倘若她真的如宋清韵所言,不甘心做我大伯父的外室,十数年逃跑数次,都未能成行,那......”
宋昭昭沉着脸色,仔细回想着宋清韵的说辞,心中疑问接踵而至。
言语之间,她抬眸与轩辕聿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四目相接,眼底满是疑问:“岭西樊家,那么大的财力和人脉,难道查不到樊氏被困在定国公府?这么多年,为何不想办法营救?”
“商家乃四民之末,国公府是鼎贵世家。樊家,便是财力和人脉,再如何强大,想要从你大伯父手里抢人,那也如蚍蜉撼树。”
轩辕聿迎着宋昭昭满是疑问的双眸,轻抿了下薄唇,很是耐心地与她解释着:“当初樊有信将粮草送到北境时,我曾允过他一个承诺,他只道等我回京之后,再到战王府来亲自求见。如今想来他这个承诺,该是为樊氏所求,但是事后不知为何,他始终不曾来过战王府,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此事为何不了了之暂且不论!”
宋昭昭眯起双眸,想不通的先不去想,思绪转向另外的方向:“这樊氏若是出自樊家,那大伯父以宠爱之名,一直将她困在身边,怕是另有所图!”
“他图谋多年,只怕是为你做了嫁衣裳......”
轩辕聿说话间,冷然侧目,十分随意地指了指那小丫头昏死前,呈到宋昭昭面前的檀木印鉴:“宋昭昭,这天大的便宜,让你捡着了。”
闻言,宋昭昭心领神会,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自榻前起身,她从小丫头手中,将那檀木印鉴拾起。
指腹摩挲着檀木印鉴上的纹路,她紧紧抿住嘴角,刚要同轩辕聿炫耀一番,却忽地紧皱了眉头,转头看向窗口处。
下一刻,便又见一道黑色身影,借着月光自窗口疾闪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