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
魏太后眸色一深,将手里的佛珠,随手丢在了桌上,轻叩着桌案,好整以暇地等着宋昭昭继续说下去。
“是!”
宋昭昭颔首,一脸死灰地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宋清韵,朝着宋清韵轻眨了眨眼后,她方才低眉敛目道:“这丫鬟,名唤宋清韵,本是家父与外室所生之女。”
闻言,魏太后眉头皱起,脸色瞬间沉下:“你的意思是......你与这丫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是!”
宋昭昭再次应是。
应得斩钉截铁!
躺在地上,嗓子被毒哑,手指被折断,却咬牙坚持着不敢昏死过去的宋清韵,见宋昭昭如此言语,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瞳,不由骤缩了下。
严格说起来,宋昭昭也算她的堂妹。
但,魏太后方才所问,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宋昭昭这一声是,是应下了宋清婉的身份!
宋昭昭将宋清韵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似是难掩恻隐之心,在无奈轻叹一声后,朝着魏皇后的方向,再次重重叩首。
额头在青砖上撞出闷响,她的泪水混着伤口不停涌出的鲜血,将青砖氤氲出一片殷红。“皇后娘娘,她虽是家父与外室所出,到底还是儿媳的妹妹,如今她口不能言,手指尽断。儿媳求您,就莫要再折磨她了。”
语落,她不待魏皇后做出反应,抬起头来,便又朝着魏太后重重一叩!
殿外,原本大好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掩去,忽然雷声大作。
紧接着,便是雨落。
噼里啪啦的雨声,都盖不住宋昭昭喉咙里在这一刻,发出的破碎呜咽:“太后娘娘......孙媳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太后娘娘恩准!”
魏太后看着她,神色冷凝道:“说来听听。”
宋昭昭仍旧以头触地,不曾抬头,“清韵她虽犯下大错,但到底与孙媳血脉相连。古人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今......她已得了教训!孙媳恳求太后娘娘准许,待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将她交给孙媳处置。孙媳定当妥善安置,既不姑息恶行,亦不负血脉亲缘。”
闻宋昭昭此言,已然疼到浑身冷汗直流的宋清韵,心弦倏地绷紧,一双涣散的眸子里,似是忽然有了光,一眨不眨地看向魏太后。
魏太后面对宋昭昭的恳求,神色仍旧阴沉似水,但她声音却像初冬的冰面,看似平静却暗藏裂痕:“你且接着说,准与不准,哀家自有定夺!”
“是!”
宋昭昭本就不觉得,魏太后会轻易答应她的请求,当下魏太后的话,既是没有说死,便表示只要她的解释,能让她老人家满意,她的请求,她老人家未必不会答应。
是以,在深吸口气,她轻轻启声,苍白小脸儿上苦笑连连,说出的话,却是信口胡编:“太后娘娘容禀,家父对于孙媳,从小到大,一直管教甚严,别说私会外男,便是自家兄长,也是不能随意相见的。”
此话,她的言外之意是,她自家兄长尚且不能随意见,这不知哪门子的表兄,那就更不可能见着了。
试问,既是见不着,又怎么青梅竹马?怎么两情相悦?怎么与之有染?
如此,变相告诉众人,她没有与人有染的机会。
宋昭昭即便不去看,也知魏皇后眼下的神情,必定不好看。
暗暗勾了勾唇角,她抬起头来,扫了魏太后身后,笼罩于一片朦胧中的轩辕聿一眼,似是感同身受一般,怒指着宋清韵,言语之间,丝毫不掩伤心和不忿:“但对于她......家父却偏宠过甚,家父口中的规矩,只用来管孙媳一人,他纵容宋清韵在外抛头露面,经商牟利,宠得她心比天高,竟心生野望,胆大包天到,竟然敢觊觎孙媳的战王王妃之位!”
话,说到这里,宋昭昭的情绪,变得格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