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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汽笛撕裂暮色时,顾遇安苍白的指尖还死死攥着她的行李箱拉杆。
他咳嗽着将围巾又往她脖子上绕了两圈,药味混着体温的余温裹住姜婉祯:阿祯路上冷,到了给我发电报。
她转身的刹那,看见他藏在身后颤抖的手,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绷带。
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持续了八个小时,姜婉祯踩着夜色踏出西安站。
站前路灯将影子拉得细长,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她刚要抬手整理被吹乱的发丝。
突然僵住顾知州倚在斑驳的砖墙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蛇信子般缠上来。
哟!婉祯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打火机,火苗亮起的瞬间映出他嘴角扭曲的笑。
姜婉祯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结成了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呕吐的冲动。
她冷嗤一声,眼尾扫过他新换的铂金袖扣:好狗不挡道!
转身的刹那,黑色裙摆扬起沙尘。
姜婉祯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却在下一个转角猛地刹住。
玄色劲装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腰间软剑泛着幽光,额间红绳系着的银铃轻轻晃动。
我大哥是顾二爷的私人医生。少女声音冷得像终南山的积雪,伸手拨开垂落的碎发,露出眼角与顾遇安医生相似的泪痣,顾二爷对他有恩,所以你这次来西安,就让我接你。我叫李文。
姜婉祯淡然一笑:我叫姜婉祯,麻烦你了。
李文垂眸,接过她的行李箱,朝黑色轿车走去。
李文的黑色轿车在夜色里飞驰,路灯掠过车窗,在姜婉祯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攥着行李箱的手心里全是汗,回想着火车站顾知州阴鸷的眼神,后背一阵阵发凉。
到了公寓楼下,李文利落地停好车:就住这儿,没事别出门。找李神医的事,明天我带你去。
她说话时像下命令,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姜婉祯连忙点头:行,我都记住了。
有人带路总比自己瞎摸强,她暗自松了口气。
李文把她安顿好,手机突然响了。
接完电话,她扔下句我出去一趟就走了。
姜婉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住在别人家,之前订的旅馆得退掉。
可电话打过去,工作人员却说:不好意思小姐,您先生已经入住了,按规定退不了。
什么先生
姜婉祯一头雾水。
她老公在北平治病,怎么可能突然跑到西安
正纳闷呢,电话里突然传来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不好意思,跟我太太吵架了,能把电话给我吗
一听这声音,姜婉祯头皮都发麻——是顾知州!
果然,对方接过电话就开始阴阳怪气:婉祯,有没有想我啊~
她冷着脸质问:为什么住我订的旅馆
顾知州装可怜:我来西安没地方住,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赶紧退掉,自己重新订房!
姜婉祯不想多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这人就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以后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