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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悄然浸染着庭院里的雕梁画栋,姜婉祯望着渐暗的天色,琉璃瓦上最后一抹余晖转瞬即逝,没想到那么快天黑了。
好啊,爹地和妈咪陪你去玩好不好。
顾遇安温柔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眼底盛满宠溺。
姜婉祯刚要开口回应,一封素白的信笺却如一片落叶般轻轻飘到她手中,让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她缓缓拆开信封,素笺上的字迹娟秀工整,写明明日便是顾家老夫人的生辰宴,地点定在北平最奢华的翡翠酒店。
佣人在一旁轻声禀报,送信之人是位名叫徐莜莜的女子。
听到徐莜莜这个名字,姜婉祯的指尖微微一颤。
徐莜莜不应该被顾知州赶出来了吗
为什么还出现在顾公馆
她抬眼望去,顾遇安正抱着阿竹,耐心听着小阿竹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
夕阳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难掩他周身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姜婉祯盯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
总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邀约,与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夜色渐浓,晚风卷起她耳畔的发丝。
姜婉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既然徐莜莜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她不少功夫。
明日的生辰宴,或许就是最好的回礼时机。
翌日一早,姜婉祯已端坐在雕花妆台前。
铜镜映出她专注的眉眼,指尖蘸着胭脂在腮边晕染,黛眉如远山含黛,口脂点绛若朱砂初绽。
今夜这场盛宴于她而言,是雪耻的战场,亦是复仇的棋局,每一处妆容都精心雕琢,华服上的金丝刺绣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
踏入翡翠大饭店时,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觥筹交错间尽是北平城最显赫的世家面孔。
姜婉祯明白,这些人前簇后拥的殷勤,不过是看在顾遇安的权势上。
她挺直脊背,将裙摆上的碎钻擦得锃亮,耳坠轻晃间,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场戏,她要做掌控全局的主角。
顾母寿宴的红绸似血色铺陈,姜婉祯将嵌着东珠的玉镯呈上时,余光瞥见角落里徐莜莜扭曲的面容。
那双藏着算计的眼睛,与顾知州意味深长的打量如芒在背,但她只是优雅行礼,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待身影隐入回廊,姜婉祯利落地褪去华服。
穿好丫鬟装,炭笔重新勾勒眉眼,脂粉掩去原本的艳丽,摇身化作低眉顺眼的侍婢。
她端起银盘,来到徐莜莜身边。
小姐,需要一杯酒吗
姜婉祯垂首站定,声音被刻意压低成柔媚的吴侬软语。
徐莜莜傲慢地扫了她一眼,指尖涂着丹蔻的手已伸向酒杯。
当那抹猩红触到杯沿的瞬间,姜婉祯睫毛轻颤,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这场精心设计的局,终于迎来最精彩的落子时刻。
姜婉祯扫视一眼喝下酒的徐莜莜,想来药效已然发作,走到她身旁,低声关切道:
小姐,您醉了,我扶您下去歇息。
她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指尖却冰凉刺骨。
故意将好好休息咬得极重,尾音拖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这四个字,是警告,更是宣判。
徐莜莜娇躯突然一软,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姜婉祯强忍着恶心扶住那具瘫软的身体,指甲几乎要刺破对方绸缎般的肌肤。
走廊的水晶灯在头顶明灭,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猛兽。
救...救我...
徐莜莜含糊不清地呢喃,却被姜婉祯更用力地扣住手腕。
精心准备的楼梯间近在咫尺。
这就送你去解脱。
姜婉祯贴着她耳畔低语,声音里溢出压抑多年的恨意。
当她叩响那扇门时,指尖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终于能将利刃刺入仇人心口的快意。
门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
猥琐男人搓着油光发亮的手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莜莜绯红的脸颊:
放心,事后我一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