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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姜大少爷金尊玉贵,膝盖沾不得半点尘土
顾遇安十指交缠着姜婉祯的柔荑,在姜母与姜落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落座。
他漫不经心地卷着少女耳际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时。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当年你们在姜家后花园,是怎么把婉祯推进荷花池的
顾遇安突然收紧掌心,姜婉祯腕间的珍珠手链应声而断,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姜落脚边,还有当年婉祯的设计稿,是谁让人撕了她的参赛设计稿
姜落喉间泛起腥甜,对面男人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银针,刺得他后颈发凉。
那些尘封的记忆突然在顾遇安含笑的注视下苏醒。
湿漉漉的绸缎裙摆、满地狼藉的画纸,还有姜婉祯倔强的泪光。
想要三千万
顾遇安松开姜婉祯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扫过姜落青白的脸。
磕响头,磕到让婉祯听见诚意。
姜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顾遇安此刻这些话却像滚烫的烙铁,将他的尊严一寸寸烙穿。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大理石地面溅开血花。
第三下时,姜落尝到了铁锈味,直到额头渗出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才听见那个令他如坠冰窖的声音。
够了。
顾遇安让管家递给姜母三千万,饶有兴致道:若下次还要,欢迎在来。
姜落捏了捏掌心,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会再次过来!
暮色透过落地窗在姜婉祯眼底碎成流金,直到姜母与姜落的车影彻底消失在雕花铁门后,她才缓缓转过头。
顾遇安倚着真皮沙发,指间转着她遗落的珍珠发卡。
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蒙着薄雾的月牙,慵懒又危险。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垂眸避开那双盛着星火的眼睛,声音却像浸了雪水般清冽。
男人忽然倾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泛红的耳尖。
带着雪松气息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阿祯受的委屈,我件件都记着。
他将碎发别到她耳后时,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凭什么她们能把人踩进泥里,自己却干干净净
窗外的风卷起纱帘,将顾遇安眼底翻涌的暗潮揉碎成温柔。
这些年他踩着荆棘往上爬,从底层混混到顾家执掌生杀的二爷。
那些沾着血的筹码,都是为了今日能将姜家这对母女踩在脚下。
看我阿祯。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微凉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侧脸上。
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阿祯,别再为不相干的人皱眉。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困兽祈求安抚的呜咽。
姜婉祯望着这张在记忆里与少年重合的面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指尖抚过他眉骨处未愈的伤疤,那是去年替她挡酒局时留下的,你总爱用最危险的方式护着我...
值得。顾遇安像只撒娇的兽类,在她掌心蹭了蹭,呼吸灼热。
她们不配碰你一根手指。
话音未落,清脆的童音突然撞碎一室旖旎。
卷发的小女孩赤着脚冲进客厅,丝绸睡裙沾着草屑,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妈咪!爹地!阿竹抓了三只萤火虫,我们去花园放好不好
她拽住姜婉祯的裙摆,又气鼓鼓地瞪着顾遇安,管家叔叔总说大人要谈正事,可阿竹的萤火虫等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