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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祯望着他眼底血丝,喉咙发紧:注意安全。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袖口的旧伤疤,那是上次被对家袭击留下的。
顾遇安反手扣住她的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让阿竹陪你,好不好
温热的吻落在她指节,带着某种郑重的誓约。
姜婉祯回道:好,你回国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未落,港口的汽笛声骤然响起,惊飞了一群白鸽。
甲板上咸腥的风裹着离别的愁绪。
姜婉祯攥着他的袖口不肯松开,直到船员催促再三。
姜婉祯才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踏上的甲板。
在顾遇安离开的几日后,姜婉祯就收到一封信,她拆开一看,是徐莜莜寄的。
如果她不回国,就把她还活着的事告诉顾知州。
妈咪,你怎么啦阿竹抱着她的腿,羊角辫扫过她手背。
小女孩仰着的脸上满是担忧,发梢还沾着今早偷吃的草莓酱。
姜婉祯低头望着女儿澄澈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看来她还真的要回去一趟了,是时候要把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
她可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姜家除了祖母,就没有人真正关心过自己。
姜婉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阿竹,伸手轻轻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脑袋,温声问:妈咪没事,这几天有没有想爹地呀
小阿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忙不迭点头:想!阿竹天天都想爸爸!
她眼睛亮晶晶地追问:妈妈是要带阿竹回国找爸爸吗
姜婉祯笑着应下:对呀,过几天阿竹就能扑到爸爸怀里啦。
等把孩子哄睡,看着小脸上还挂着笑的女儿,她才轻手轻脚起身,坐到书桌前铺开信纸。
笔尖悬在纸上,她心里隐隐发沉。
这次回北平,恐怕要掀起不小的风波。
回国那日,小阿竹格外兴奋。
姜婉祯带着小阿竹登船,行驶了几天后才回到北平码头。
而顾遇安早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
刚下船的小阿竹看见顾遇安,眼中泛着光。
爹地!!
小家伙兴奋地包住顾遇安,在他怀里像猫儿一样蹭了蹭。
顾遇安将小家伙抱起来,宠溺的打趣:多大的人了,还找爹地撒娇。、
这边话刚落,姜婉祯就提着行李箱向父女二人缓缓而来。
顾遇安的目光越过小阿竹的肩膀,落在姜婉祯身上。
海风拂过她的发梢,阳光在她身后晕开一层柔和的轮廓。
累了吧
他单手抱着小阿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姜婉祯手中的行李箱。
指尖相触时,他察觉到她指腹微微的凉意,不由多握了一秒。
小阿竹在父亲怀里扭动着要下来:爹地放我下去!我要给妈咪看我在船上画的画!
她迫不及待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最上面那张歪歪扭扭画着三个手牵手的小人。
姜婉祯蹲下身整理女儿被海风吹乱的刘海,顾遇安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混着小阿竹叽叽喳喳的解说,他突然觉得北平初秋的阳光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