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六零年代攀高枝
攥着信封的手逐渐收紧,池砚盯着宋云起寄来的信看了良久,不存在的良心突然有点痛了。
可怜的小宋呢,也不要怪人家狠心,要怪就怪你家里的娘老子和养妹太能作妖,惹到我了。
而且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知道宋家有难的时候没提醒罢了,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别人惹了她,她还要上赶着帮忙。
反正宋家在不在对她的影响都不大,宋家人在京城,她就是有钱有权的宋夫人,但头顶会压着宋家一堆子不讲究的家人。
宋家人被下放,她虽然会资源降级、地位下滑,但她可以完全掌握宋家留下的一切,也不用被一大家子宋家人说教。
而且有鱼在,她资源也并没有降级。
她从始至终的目标都很明确,只求权势地位,不求一丝真情。
就像没有宋云起能摆脱麻烦过的更好的这件事,她不会有分毫不舍。
这叫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公。
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受气吃亏’这四个字,宋家人惹了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连同他们的儿子一块迁怒!
若是那次宋征南下药后宋云起真和宋冉冉发生了什么,池砚绝对会让他们下放后自然死亡一下。
她双标,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可以接受脏男人,但她不可能容忍脏男人背叛,不论是谁,敢背叛她,就要做好承受背叛的代价。
从宋云起的信封下再次拿出两张资料,上面写的东西都是关于宋冉冉的。
这些年她有意的避免了和宋冉冉有关的所有信息,就是想看看没有她的参与,把宋冉冉当心肝的宋征南会怎么放弃这个养女。
是的,放弃。
从宋云起他爹宋征南的生平入手,就知道宋征南的私德和人品都算不得多高尚。
但他重军旅义气,重革命友谊。
男人的骨子里都是向往着建功立业的,宋征南可能不在乎妻子儿女,但他在乎兄弟情义,在乎同袍之情。
所以他才会在他的警卫员为救他而死后,不经过妻子章华君的同意收养警卫员的女儿为养女,还把这个养女捧的比亲子都高。
但重情义不代表宋征南不重事业,他忙了大半辈子的事业被战友之女一封举报信就这么折腾没了,他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的。
所以宋冉冉出事,出于情义他不会出手,但会冷眼旁观。
池砚就是要看看,宋征南是怎么在情感和理智上放弃宋冉冉的,让宋冉冉感受一下被所有人放弃的绝望。
如果宋冉冉过的不够惨,她一定会再加一把火的。
毕竟当年的事,宋云起都被她迁怒了,更别提宋冉冉这个罪魁祸首了。
展开记录宋冉冉这些年际遇的信封,池砚单手拄着下巴,眸光戏谑的盯着资料上的内容,桌面下的一条大长腿愉悦翘起。
宋冉冉举报宋家后,本以为自己能够扬眉吐气、风光无限,但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就在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好消息时,宋云起却突然出手,无视下乡青年的年龄限制,将她强行发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山区。
山区里不仅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而且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宋冉冉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还有心脏病,山区生活和要她命差不多,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绝望无助到想要当场自杀,
可惜池昌平同样也出手了,每当宋冉冉快死的时候就会有人跑出来救她,让她就这么饱经痛苦的活着。
(请)
039六零年代攀高枝
生活的压力让受尽宠爱的宋冉冉想要冲破山区这个牢笼逃出去。
可不仅有宋云起盯着她的行为,最大的纯恨战士章华君,被宋冉冉举报的本人,她对宋冉冉那是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每当宋冉冉试图逃离山区时,总会被章华君他们安排的人逮个正着,然后被毫不留情地送回山区。
经过几次失败后,宋冉冉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逃不出去,她得罪的人太多了,没人愿意看到她好好活下去。
山区里是干不完的农活,宋冉冉就这么麻木的当了个干活机器,行尸走肉的过着。
还没松口气,宋冉冉在干活的时候心脏病发没站稳,被同样干活的村民砍了左臂。
活不成死不就得被送去医院,宋冉冉被病痛折磨了一个半月后死了。
据说死的时候整个人形销骨立的。
资料上还随口一提了章华君的结局,不同于被政敌陷害海外关系的宋云起和宋征南父子,拥有海外背景的章华君是被批斗的主力。
章华君本来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村里干活和要她命差不多,在得到害她受罪的宋冉冉死后的消息,章华君心神放松,由于她体虚没力,差点一口气咽下去上不来。
被送到医院救治的章华君保住了一条命,在床上终生瘫痪了。
半支着下巴,池砚想起了宋征南给宋云起下套让他和宋冉冉同房时,章华君给她的那个看透一切又高高在上的眼神。
章华君什么都知道,也默认了一切的发生。
若不是那天宋云起折腾她折腾的太不讲究和她事后的调查,他们宋家的一大家子是都把她当傻子耍,搁她这儿看猴戏呢!
呵,既然那么想看她的猴戏,那她就让他们自己在乡下好好演上一出猴戏,供她乐呵乐呵。
点燃烛台,池砚将手中一摞摞资料和信件一张张点燃。
火苗蹿起,点燃了她眼底满满的恶劣与兴味。
想要学习苏绣的事池砚一直都惦记着,过了几天时间,就费力的把徐燕妮给捞了过来。
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形清俭,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身体微微有些佝偻,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斑白的两鬓如霜雪般覆盖在她的发丝上,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气息。
一双混浊的眸子恰似即将风干的残烛,迷茫复杂、枯萎腐朽。
磨难可以造就一个人,同样可以毁了一个人。
一代受人尊崇的苏绣大家如今却被磋磨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还真是世事无常。
池砚看着徐燕妮这副模样,心中并无怜悯,只是单刀直入道:
“徐先生,我想向您请教苏绣,不知先生可否赐教。”
徐燕妮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警惕,眼前的姑娘虽貌美,却是个不容小觑的,而且作为徐彩凤和徐秀英的姑妈,她消息就算再怎么闭塞,也还是会知道一点消息的。
“我如今这般境地,哪有精力教你。”
池砚唇角挂起一抹温和的浅笑,不紧不慢的从竹编的首饰盒中取出一沓子大团结,
“徐先生,只要您肯教我,这些都是您的。”
一个走投无路和等死差不多的人,池砚不信钱打动不了她。
徐燕妮看着那张纸,手微微颤抖,那是能改变她命运的筹码。
看中年女人还在犹豫,池砚从容不迫的又掏出一沓子大团结,声音温沉中却带上了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