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烟裹着烤串的焦香在普门夜市蒸腾，我正给牛油串刷辣酱，穿寿衣的大爷突然指着烤炉惊呼：“陆老板，你的火变绿了！”低头看时，炭火里竟浮出张人脸——正是三天前赌场里输给我的秃头赌鬼。
“后生仔...”火中鬼脸扭曲着吐出火星，“青璃大人要收利息了...”
话音未落，整排烤串突然悬浮半空，自动在铁架上翻面。手机直播界面跳出特效：【管理员“孟婆”打赏“忘忧辣椒粉”x1】。围观鬼数瞬间飙到十五万。
“感谢孟婆奶奶的辣椒面！”我抄起调料罐往鬼火撒去，“家人们小礼物走一波，给老铁表演个鬼火炒饭！”
青璃的冷笑声从扫码音箱传出时，穿JK服的少女幻影正坐在冰柜上晃腿。她指尖转着那枚银杏项链：“1943年你在普门茶楼摸我手时，可没这么抠门。”
“少来！”我甩出油腻腻的记账本，“你前天偷吃我三十串羊肉还没结账！”本子上朱砂画的符咒突然发亮，青璃尖叫着从冰柜滚落，JK裙摆下露出半截纸扎骨架。
夜市突然死寂。穿肚兜的鬼娃骑着平衡车冲进人群，车头绑着的扩音器循环播放：“紧急通知！水鬼赌场重建众筹开启！入股送避水符！”
王老板的奔驰急刹在摊前时，车灯照着个湿漉漉的少年。那孩子攥着半块冻鱼，鱼鳞在灯光下泛着金戒的光泽。“陆大师！”王老板扑通跪地，“我儿子说只有你能超度水库亡魂！”
少年忽然指向江面。浓雾中有座三层画舫缓缓显现，船头灯笼写着“普渡钱庄”，甲板上青璃的红旗袍像血染的旗帜。手机疯狂震动：【您已被任命为“阴阳债务调解员”】。
“调解个鬼！”我抡起板凳砸向画舫方向，“有本事上岸单挑！”
整船灯笼霎时熄灭。穿工装裤的饿死鬼们从水里爬出，抱着我的腿喊饿。我咬牙搬出备用冰柜：“管够！但吃完得帮我办件事！”
饿鬼们撕开包装袋时，冻鱼堆里突然浮起张1993年的旧报纸，头条标题《普门水库溃坝疑云》下的小字写着：承建商王氏珠宝。
王老板面如死灰。他儿子手里的冻鱼突然开口：“爸...当年你为省成本用纸扎人当工人...他们都泡烂在水库里...”
画舫甲板炸开烟花时，我正在给饿死鬼分队。“一队去剪船缆！二队往麻将牌抹风油精！”穿JK服的青璃在船头冷笑，旗袍下摆翻涌出黑色水草。
“没用的，”她指尖转着三枚染血铜钱，“只要普门还有人赌博，钱庄就永不沉没。”
我摸出镇摊之宝——城隍庙开光的充电宝，猛地插进画舫供电箱。整艘船瞬间亮如白昼，赌鬼们在强光下现出泡胀的原形。
青璃的翡翠烟杆“咔嚓”断裂，露出里面刻着“王记金铺”的钢印。
“原来你也是...”我愣住时，王老板突然抢过话筒高喊：“我认罪！纸扎工人都记我账上！”江水突然沸腾，数百道荧光从浪花里升起，直播屏幕被“往生咒”弹幕刷屏。
青璃的旗袍片片碎裂，露出记身镇魂符咒。她在消散前把银杏项链抛给我：“密码是你生日...记得清空购物车...”
三个月后，“玄学烧烤”分店开进普门码头。新装的AR投影设备在江面投出巨型屏幕，孟婆汤奶茶销量稳居冥界榜首。
打烊时总有个JK少女坐在屋顶吃串。有次我忍不住问：“你们鬼不用减肥？”
她眨眨眼扔来张契约：“地府引进阳间KPI了，本月奶茶销量不达标我就得投胎。”月光照在甲方签名栏，赫然是阎王爷的二维码公章。
手机突然弹出提醒：【阴间直播年度盛典邀请函】。穿红肚兜的鬼娃开着纸扎超跑冲进后院：“陆哥快上车！孟婆奶奶给你安排了走红毯C位！”
车驶过江面时，无数荧光水鬼在浪花里举着灯牌。青璃的幻影突然出现在副驾，旗袍缀记打赏的金元宝。她指向晨曦中的普门大桥：“看！你的广告位！”
桥身巨型屏幕上，“玄学烧烤”的LOGO旁滚动着血红字幕：
**首席赞助：阴阳两界联合赌债清算中心**
**广告语：撸串不忘还阴债，来世不让打工鬼！**